她虚与委蛇,忍耐这般久,终于逃出来了……
六年?前,纪兰芷好不容易甩开他们父子俩,好不容易挣脱牢笼,可谢蔺却还要将?她抓回来。
是他太残忍了吗?
还是纪兰芷太绝情……
谢蔺不得不承认,他对纪兰芷付出的真心,都成一场笑话。
那个曾伏于他膝骨,扮痴卖乖的小娘子。
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娇娇喊他二哥的爱妻枝枝。
都是假的。
小姑娘好手段,甜言蜜语笼络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纪兰芷其?实……一点都不爱他。
她对他巧笑嫣然,应允他的求婚仪式,无非是因他这一层谢蔺的皮囊……她爱重的,是他的官阶,是他的权势,她可以待任何郎君这样,无论是谢蔺,还是徐昭,她都一视同仁。
对于纪兰芷来说,他们一点差别都没有。
她不想念二哥。
难怪纪兰芷长袖善舞,能同所有人打?好交道。
她的本?性便?是如此?寡情凉薄。
谢蔺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他游魂一般,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在谢如琢的院子前停下来。
小孩的院落已经熄了灯,他睡着了。
谢蔺心里酸楚无比。
可他又该如何告诉琢哥儿。
你母亲生你只是权宜之策,她是为保日?后的其?他亲子……
原来,他们父子,都是纪兰芷不要的东西-
初秋,正是金菊飘香的时季,京城到处开着贩卖万龄菊、蟹爪菊的铺子。
不少宅子里也?爱养菊,晴川为了给纪兰芷的房间添香,上花圃里拿剪子铰了两株,摆到窗前的长颈瓷瓶里,供纪兰芷观赏。
翌日?,纪兰芷便?是在满室馥郁浓香里醒来的。
今天有要紧的事办,纪兰芷特意起早。
她已经做好全?副准备,力求今夜拿下谢蔺。
晴川端水进屋,见二姑娘面上含笑,艳若春桃,不由抿唇一笑:“二娘子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
纪兰芷俏皮地眨眨眼?,嘴角上翘:“没好事便?不能笑吗?”
晴川也?不怕她,拧干热巾帕递过去,“奴婢看人最准,二娘子今早心情定?高兴!”
“确实眼?力不错,不愧是我?调教出的丫头,待会儿去和季嬷嬷讨个赏钱吧,就说我?夸你伺候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