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时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瞳眸,如黑夜的蝙蝠戴着嗜血的欲望想要将面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听了二十八年的话!我做了他二十八年的傀儡!”
程管家无奈的说道。
“您不是傀儡,您是老爷子的继承人,是梁家唯一的继承人,男女之情对您来说毫无用处。”
“您只要等到后天,跟沈小姐的婚事办完,老爷子自然会放您出去的。”
梁宴时的一生在外人看来权势滔天风光无限,但其实却是一件被完全摆布的作品,他能得到的自由只是梁老爷子一点点的怜惜罢了。
他还是不肯吃饭,程管家无奈带人离开,祠堂的大门紧紧锁住,黑压压的室内只有面前各种祖宗牌位旁的油灯还在跳动。
上面摆放着的是梁家历代地位显赫的人,牌位最前的是梁家的历代掌权人。
梁宴时小时候最害怕的便是这里,每次犯错梁老爷子就会罚他在这里长跪。
看着面前这么多刻着名字的木牌,小小的梁宴时只感觉到无尽的压抑和恐惧。
他被束缚在这里,从生到死,活着的时候是梁家最冷血无情的继承人,死了也会变成这一个个小木牌摆在上面继续监视下一代继承人。
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他们都在说你该这么做,你要这么做,你只能这么做。
真可悲,他的人生无趣又麻木。
只有陈醉的出现,是他生命中的一丝生机,让他感受到,他确实活着,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生命是属于他自己的,而不是身后整个家族的。
深夜浅梦,梁宴时梦见了自己从未亲眼见到过的父亲。
他突然问他。
“你后悔爱上母亲而失去一切吗?”
梦里,他的父亲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他微笑,抬起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