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一回事啊!那葛家庄没种果树吗?”山河继续问道。
“也种了,丘老师没落下他们,但葛家庄自己不顶事,没个顶事的带头人,稀稀拉拉的种了点,也不当回事,等到俺们去年有了收成,这群瓜怂才回过神来,这都晚了两三年,现在比俺们可差远了!”高双喜得意的回答道。
“果树还得继续种,双喜哥,路得修啊,没钱人总有吧,农闲的时候把路弄平整点,车能进来,果子才换的回钱来!”
“你们父子俩说的一模一样,俺们都记着呢,额达说了,过几年攒够钱了,村子里也得添部拖拉机,靠人扛肩挑的成不了事!”
“老支书心里有谱,咱们枣树村以后差不了!”
“有奔头干活都美得很,狗娃子他们不能再受穷了!”
两人说笑着回了老支书家的土窑院子里,老支书也刚从果林回来,正坐在门槛上喝着水,见到山河进院,高声招呼道:“山河,来这坐,喝口水歇歇,翠儿正在擀面,中午俺们吃凉面!”
山河放下农具,笑着坐在了老支书边上,给自己倒了碗水,自顾的喝了起来。
“山河,额听学校里的娃娃老师说你是大作家,来俺们这是为了写啥子火星上的事,这也实实在在的下地干活大半月了,这火星上事还搞不明白?”
<divclass="tentadv">“老支书,我来村子里可不是为了火星上的事,你以前说的很对,我来就是为了炼心,我还想学你的信天游和秦腔呢,你唱我记下来,来都来了,多干几天活不算什么!”山河笑着回答道。
老支书点头回应道:“你们爷俩我一看就是知道是实诚人,当初额在乡里见到丘老师,听他说完话额就知道这是个实在人,额这个唱法就是个瞎吆喝,要学正宗的还得去县里的戏班,额听过几次,唱的好听!”
“瞎吆喝好啊,我要的就是瞎吆喝,咱们下地干活哪能像戏班里一样唱的一板一眼呢,瞎吆喝才实诚!瞎吆喝才有味道!”
“哈哈…山河你说的中听,一会儿我就给你来几段,当初额就靠这个才娶到了喜娃他娘!”
不一会儿,土窑院子里就响起了老支书高亢沙哑的吼声。
噢噢噢,嗬噢嗬嗬,噢嗬嗬!
说是天上没灵神,
刮风下雨吼雷声。
说是地上没鬼神,
就地扭起鬼旋风。
我问我是知情不知情?
我问你是解清解不清?
…
山河听着老支书在身旁自得的吼唱,一边用笔记着,脑子出现了一个在火星上吼着秦腔的马可为,这段贼尼玛的合适!
时间在老支书的吼唱声中过得飞快,山河在黄土高坡是已经待满了一个月。
风沙和劳作让山河的脸庞和双手粗糙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日渐洪亮。
没办法,在这里联系全靠喊,一个山梁到另一个山梁看着不远,但真走起来得一个多小时,喊话就是最好的联系方式。
这天,山河刚与老支书一家在果林里补完苗,狗娃子带着武梁和杨柳找到了山梁上的果林中。
杨柳看着一身夹皮袄,头绑着白毛巾,脸庞红黑的山河,一时不知是心疼还是好笑,一个月的时间,让一个温文尔雅的文人变成了西北高原上的农民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