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躬在那儿,无声无息,不言不动。
李恪皱着眉看着他,停下脚步静静等着。
半晌之后,扶苏晃了一下,身旁的蒙冲赶急一步上前搀扶,却被扶苏发力挣开。
他摇摇晃晃站在原处,看一会儿御令,看一会儿李恪。
“恪……父皇他……”
“陛下在等你。”李恪轻声说,“你悲悸越久,他辛苦越久。”
扶苏猛甩了甩脑袋,大步踏前,几乎是用夺的方式从韩谈手中抢下御令,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
“冲!令狴犴营监军近卫即刻集结,三炷香毕未至,斩立决!”
“嗨!”蒙冲正肃应诺,翻身跨上扶苏的战马疾奔而去。
扶苏捂着胸口,面色苍白:“恪……”
“我的马予你,速去。”
扶苏感激地对着李恪拱手,翻身跳上他的战马。
眼看着扶苏疾驰而去,领着定北群臣的冯劫和苏角对视一眼:“上将军,我们……”
“快去看着公子。”李恪挥了挥手,“天将崩,定北不可乱,越是这时候,你们越要形容稳健,以安民心。”
“唯!”
十余官员将佐乌泱泱拨调马头,待他们走远,李恪叹着气上前搀下韩谈。
“如此大的消息,韩公事先也不知会一声……平添这些纷乱。”
韩谈感激地对李恪做一个揖:“上将军何以不乱?”
“十余日前,我便有预感了。”
“噫?”
“您不知道,这几日我已经办了两场葬礼,陛下的老人一个个先去了,夏师与我说,是陛下在召他侍奉。”
“夏师?神医无且?”
李恪默默点头,手一扬请韩谈前行。
二人共行,缓步而走,李恪问说:“陛下……还有几日?”
“我离开沙丘宫时,陛下圣体尚算康健,但已经起不得身,就连御令也是请郎中令代笔。”
“九月二十七?”
“如此大事,岂敢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