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起身,和彪子碰杯。
他不认识彪子,既然是材料供应商,应该在最近两天的会议上见过他。
伸手不打笑面人,彪子主动敬酒,他不能因为身份托大。
北方的人情世故是一门学问,浸淫了几年时间,厉泉知道应该表示尊重。
“台城不大不小,见一个人也是缘分。”
“你敬我的不是酒,是敬你我的缘分。”
一杯啤酒下肚,彪子和厉泉寒暄一句“吃好喝好”,转身离开。
司机见厉泉坐下,也紧跟着坐下。
看一眼彪子,厉泉说道。“台城地方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挺有意思。”
司机附和的笑,不明白厉泉的意思。
一眼睁开,张记发现他睡着了。
赶紧起身,走到床前,观察张梁子的身体状况。
张华坐着靠墙,看到紧张的张记,说道。“没有事,听不见呼吸声。”
“刚刚清理完口腔里的痰,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痰,半小时就要清理一次。”
松一口气,看着客厅外面站着、坐着聊天的长辈,张记感觉他的精神好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以他敏感的神经,有人在身边聊天,绝对睡不着。
身体长期负荷运转,疲惫早已注入到身体细胞中,需要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才能恢复体力精力。
“锅里有留的早饭,你热热吃吧。”
“该定的东西已经定好,棺材、冷棺、寿衣、纸等,中午之前就能送来。”
沉默不说话,张记还是接受不了等待死亡的过程。
张芸、张华似乎已经接受张梁子的命运,安静等待最后一刻到来,张记期盼着奇迹,或许会有一丝丝可能,张梁子会睁开他闭上已久的眼睛。
作为家里第二个孩子,大师发言权不多,也不会有人听正在上学的老二的意见。
没有胃口吃饭,张记坐在沙发上,听着长辈聊天。
天南海北的小事,夏天小麦的收成,夏天的雨水多少,玉米种子的优劣,一件一件小事成为谈资。
农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将自己的账算得清清楚楚。
秒针快速转动,分针脚步缓慢,时针慢的看不出他移动的轨迹。
再次为张梁子清理一次口腔内的痰,张记感受身体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