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长长一叹:“小陈叔啊,你是我的叔我才给你说句真心话。”
“其实咱们大周真正苦的是那些农人,是那些小贩,是那些手工业者!”
“咱大周朝对他们有四大税种!”
“分别是土地税,人头税,户税和徭役。”
“就拿这土地税来说,陈朝前一百年每顷土地缴纳饲草三石,禾杆二石。”
“陈朝一百年之后至仁德皇帝这期间,土地税增长到每顷土地缴纳饲草五石,禾杆三石!”
“这么一缴纳,农人们连喂牛的草料都不够了,更不用说煮饭的柴火。”
“仁德年间降为每顷土地缴纳饲草四石,禾杆二石。”
“至今延用的土地税也是如此。”
“再说这人头税,自大周开国至今,人头税涨了足足五次!”
“大周开国时候,人头税定的是从十五至五十六岁每人每年纳税一百二十文钱,商贾翻倍。”
“去岁时候第五次加税,当下的人头税是从十二至五十六岁者,每人每年纳一百八十文钱!”
“还有户税,按户征税,一夫一妇之家,年纳麻布两匹。”
“至于徭役……每丁年服徭役三十日,可折纳绢布以替代。”
“小陈叔,百姓们一年忙到头,除去这些必缴的税赋还能剩下几个子儿来?”
“其实每年收税地方官员也是极为苦恼的,因为绝大多数农户都无法足额缴纳国家规定的这些必缴之税!”
“那么空缺的税从何而来?”
“地方官员便凭空捏造出来诸多地方税法来弥补,这些地方税法多就落在了商人的头上。”
“商人的税说来简单,国家规定的有市税和关税。”
陈小富仔细的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他问了一句:“这关税指的是什么?”
“就是过关的税,所谓关,并不是独指国与国的关,它还包括本国跨区域的关。”
“比如将集庆的商品销往长安,这一路需要缴纳三次关税,因为要跨越两道三州,要过三个重要城镇。”
“除了关税之外,还要缴入城税,若是走水路,还有舟船税,即便用骡马驮运,某些地方还有车马税……”
钱国摇头苦笑:“未经商不知税多。”
“未种田不知民苦啊。”
陈小富微微颔首,也长长一叹:“这便是苛政猛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