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香江的回归,无论中间有多少波折,那面红旗升起的日子,早已写在了时间的坐标上。
……
1982年5月,伦敦的风里已经带上了暖意,刘春晓却连着几天觉得浑身发懒,总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只当是最近课程太紧,加上夜里没睡好,许是着凉了,便没太放在心上,依旧照常去学校上课、泡实验室。
那天下午是堂大课,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
讲台上的教授正说着复杂的公式推导,刘春晓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像隔了层棉花,没等她撑住桌沿,人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同学和老师赶紧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她送到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时,刘春晓自己都愣住了——医生笑着告诉她,是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那些天的疲惫、偶尔的恶心,原来都是这个小生命在悄悄宣告自己的到来。
她坐在病床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心里又惊又喜,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顾从卿接到电话,一听刘春晓晕倒住院,吓得手里的文件都掉了,抓起外套就往医院跑。
冲进病房看到她坐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他心都揪紧了,几步冲过去握住她的手:“春晓,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刘春晓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泪光,却笑得格外甜,反手握紧他的手,声音带着点颤抖的兴奋:“从卿,我没事……医生说,我怀孕了。”
“怀孕了?”顾从卿像是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重复了一遍,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她的小腹,又猛地看向她,“我……我要当爸爸了?”
确认般得到刘春晓点头的回应后,这个平日里在谈判桌前沉稳冷静的男人,突然“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膝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他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反复念叨着:“我要当爸爸了……春晓,谢谢你……辛苦你了……”
温热的泪水透过她的裙摆渗进来,烫得她心里又酸又软。
刘春晓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笑着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哭。”
顾从卿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笑得格外亮:“我高兴的。
春晓,你放心,从现在起,家里所有事都不用你操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让你们平平安安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刘春晓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像一缕暖光,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担忧,给这个在异国他乡为生活和事业奔波的小家庭,添上了最温柔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