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晓知道他不是在威胁,是真的担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上次在公园看到的那个华人妈妈,一个人抱着哭闹的孩子,还要拎着大包小包的菜,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渐渐松了口。
“那……找个靠谱的?”她抬头看着顾从卿,眼里还有点犹豫,“最好是咱们华人,知根知底的。”
顾从卿见她松口,立刻笑了:“没问题!我回头就托侨联的朋友问问,肯定找个干净利落、会带孩子的。
你就放宽心,到时候只管安心养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知道春晓的脾气,看着柔,其实骨子里认死理,总觉得“雇保姆”是娇气,是脱离群众。
可他舍不得她受委屈,更不想因为孩子,让她把刚起步的事业耽搁了。
“其实啊,”刘春晓忽然叹了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就是觉得,咱们俩的孩子,还是得自己多疼着才好。
要是有个保姆在中间,总觉得隔了层啥。”
“傻丫头。”顾从卿失笑,“保姆是帮忙搭把手,又不是让她替咱们当爹妈。
晚上孩子哭了,还得你喂奶。
学走路摔了跤,还得我扶。
长大了教他说中国话、写中国字,还得咱俩来。
保姆啊,就是个干活的,主心骨还得是咱们。”
刘春晓被他说得笑了,伸手捶了他一下:“就你能说。”
“不是我能说,是我说的在理。”
顾从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暖着,“等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了,有个人帮着洗尿布、做辅食,你能多睡多少觉,能少操多少心。
到时候啊,你还得谢我呢。”
刘春晓知道,顾从卿说得对。
在异国他乡,没人帮衬,带孩子的难处远比国内多。
她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总觉得“雇保姆”是件太“洋气”的事,离自己熟悉的生活太远。
可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就像顾从卿说的,有条件让自己轻松点,为啥非要硬扛着呢?
“行吧,听你的。”
她终于松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认命的柔软,“不过,找保姆的事,得我亲自把关。
不合适的,多少钱也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