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国人!他会功夫!快跑!”
几人连滚带爬地想起来,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拖着同伴狼狈逃窜,转眼就没了踪影。
顾从卿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他并非好勇斗狠之人,但面对这种无端的挑衅,也绝不会任人欺负。
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人,阳光从巷口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理了理衣襟,继续往巷外走去,仿佛刚才的插曲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顾从卿拍了拍衬衫上的灰,看着几人连滚爬地跑远,嘴角勾了勾,是中国功夫!
他弯腰捡起被抢走又掉落的地图册,指尖拂过封面的折痕,刚才那招“顺水推舟”,还是小时候跟公园里的老师傅学的,没成想今天派上用场了。
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他忽然笑出声,估计这几人以后见了亚洲面孔都得绕着走。
他把铁棍扔回墙角,拍了拍包上的灰,眼神却亮了几分。
或许这里才藏着伦敦最真实的脉搏,那些在繁华街区看不到的挣扎与混乱,说不定正是理解这个国家的另一把钥匙。
走出小巷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金红色。
顾从卿摸了摸口袋里的出入证,忽然觉得自己这身“好欺负”的皮囊,反倒成了最好的伪装,
就像福尔摩斯的变装,能让他在别人放松警惕时,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他理了理被扯皱的衣领,朝着远处的电车轨道走去。
口袋里的零钱叮当作响,像在为这场虚惊一场的遭遇,敲下一个潦草的句号。
回到宿舍,顾从卿先把方才在巷子里蹭到灰渍的衣服脱下来,接了盆清水仔细搓洗干净。
肥皂泡在木盆里轻轻炸开,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顾从卿把沾了泥点的袖口搓得发白,水流顺着盆沿淌下,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