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夜循着声音走了进去。
隔着一片漂浮着颗粒尘埃的金色光影,他看到余未晚坐在琴凳上,用双手试着去摁琴键。
她不是在弹琴谱。
她甚至弹不出一段完整的乐句,没有任何音符是有规律的。
她不会弹。
准确的说,是忘记了怎么弹奏。
以前的她会弹钢琴,而且记下的曲目很多,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去练习网络上流行的曲目。
他初次在微信上和她建立联络,就是为了靠近她,故意和她讨论冷门曲目。
但这些。。。。。。前尘往事,她都忘了。
所以她现在,连一小节乐句也弹不出。
繁夜脚步停下,默默注视她胡乱摁键的样子。
或许是弹累了,她忽然停下了双手,然后特意举起右手,看了一眼无名指。
繁夜不是近视,隔着几米,他能清晰看到她无名指根部那条淡淡的疤痕——他记得,那是她曾经被陆野一枪打断过的手指。
弹琴需要手指灵活。
手筋断过,再好的缝合技术,也不可能完整恢复如初。
她那根手指的筋会短一点点。
不影响生活,但弹琴这种事情,却不可能完美呈现。
她应该是感觉到了。
繁夜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心头压抑的几乎无法呼吸。
她其实也会弹琴的。
但她不能了。
是他眼睁睁看着她坠落到这副模样。
头部开始涌现晕眩与疼痛,繁夜立在原地,极力压制,极力恢复呼吸。
就是这时,面前突然传来余未晚的声音:“繁先生,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