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是十二月就通过国际客运站跑路,万万没想到十月底来了个病毒,韩康不知道病毒有没有干死谁,反正隔空快给他干死了。
“他妈的……”
咣!
硬成石头的面疙瘩砸盆儿里直接丁零当啷,韩康自打逃亡以来,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
不过没瘦脱相,他对自个儿不薄,吃喝都还行。
哪怕在前进屯的大通铺,炕上摆一桌那也是有酒有肉,酒一个人的时候喝,人多就不碰。
喝酒只是为了解馋,“酒精考验”的多年后遗症,他知道戒酒的“戒断反应”,所以他压根没打算戒。
钱有零有整带着,藏了一把小砸炮一把“大黑星”,子弹各五十发,够用了。
“狗日的……”
他把三分之二的黑水省都转过了,心知肚明京城可能都没人惦记他,但那个南方来的畜生,是真的要整死他。
此时韩康都不敢去东极市的市区,每次去,都是跟工友搭伙,坐马爬犁一块儿捎点东西。
踩了几次点,感觉客运站不像本地人的不少。
他脸上一直抹着马油,厚厚的一层,上面沾着煤灰、烟灰,也完全看不出来长啥样。
狗皮帽子再加大围巾,走路故意一瘸一拐,谁都想不到他以前还是个干部。
他现在就是个伐木工,因为有个“酒蒙子”的人设,所以他干活儿糙的时候,都以早上喝了酒搪塞过去。
经过半个月的折磨,他现在已经是前进屯一个合格的伐木工人……
光荣。
给木头修整作业的时候,那漫天的灰尘,宛若他对张浩南的恨。
他就没见过这么咬人不松口的狗!
“有才,去四中后头整两盅不?”
“我就剩八十块钱了,得省着点儿。”
“这话整的,你一个人过,剩着还能娶媳妇儿是咋地?”
“也对啊,那一会儿整两盅?”
“来一锅排骨,再来点儿粉条子,他家那酸菜,我可太稀罕了。走走走,喊满春赶爬犁去,正好把前天的鹿肉干捎上,一会儿让伙计给处理一下。”
“我去拿手套。”
韩康回了屋里,揣上手枪还有钱,还有一副折叠好的地图,全都妥帖了,这才围巾往上一提,整个人就露出一双眼睛,踩着积雪就去大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