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比程放低三厘米。”
“哈?”
简雪临大脑短路一下:“你意思是你比他矮三公分?”
“对啊,”男生好像也被自己整乐:“很古怪的想法。”
“可是你也很高了,”简雪临举手示意,“不要在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面比较和自卑啦。”
“是呀,很怪吧?”
他也喝自己的味增汤,耳廓微微红。
“是呀。”
芥川纮笑出声。
有一些瞬间,芥川纮也认为自己很拧巴,亦或者,这是他谋划的一部分,他被中国文化浸染,也研习过本土的物哀美学。
倘若在程放相片里过早露面,那么,属于他的那份“绽放”,就会在平面内完成,他也极有可能被简雪临被钉死在某一身份。
如此,“芥川纮”这个人会走向扁平与凋零,等同于扼杀了与她的更多可能。
中国是个注重礼义廉耻的国家。
日本就更极端。
只是,在义理与人情间,他义无反顾地迈向后一条路,如《窄门》里所述,“正由于我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我才永远认为最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
两人没有坐巴士,沿着山道上行,函馆山不高,拥有冰爪的雪临公主如开挂般健步如飞,途中不断关心男友:
“你应该买两双冰爪的。”
芥川纮不碍事地摇头:“我不是第一次徒步。”
简雪临微微喘气,回想昨夜的手感:“你是不是经常锻炼?”
对啊,芥川纮在心底答,除了自幼养成的习惯,就是——“活着就有见到你的可能,我不想被你看到不够好的一面。”
简雪临在雪里停步,瞪住他,勾勾手:“靠过来。”
男生听话地倾身。
她亲一下他脸颊,几乎是迎面撞上去的,头顶枝桠的乌鸦振翅飞走,林间是如此安谧,她说:“我不准你说自己不好了。”
“好。”
他睫毛翕动。
简雪临重新扣住他的手,大步往前走:“你说你喜欢了我很久,如果程放没有感冒,你要怎么认识我?你也从来没加过我社媒好友。”
“我想去上海。”
简雪临诧然回眸。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