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下意识地往安全的位置躲避,片刻之后,逄敦煌带头冲了出去。
炮声隆隆中,逄敦煌眼看着滑落的山石自上而下滚落,烟尘四起中,乱石将山门堵了个严实。
“四哥!”
老八灰头土脸地跑上来。
“有伤亡没有?”
逄敦煌问。
“没有……咳咳……”老八咳嗽着,跟逄敦煌解释,弹药已经全部运回来了,“我前脚进山门,后脚炮就打上门来了,慢半步,我猪尾巴棍儿准给炸断了……”
逄敦煌哈哈一笑,拍拍老八的肩膀,说:“去!让人做晚饭,今儿晚上吃饱喝足,开工!”
“开工!这下好了,山门一塌,这些日子咱们不光得组装弹药,还得搬石头!他妈的陶骧这混蛋,净会给咱们找事做……这下到他大婚,咱们都给他找不了麻烦了!”
十五气道。
“他的麻烦多了,不差咱们这点儿。不过到时候怎么也得给他送点儿贺礼去。”
七姑娘笑着看向逄敦煌。
逄敦煌一笑,不言语。
“走,咱们去弄吃的!”
老八招呼着十五和七姑娘走了。
逄敦煌望着依旧浓烟滚滚的山门,和更远处白雾茫茫的峡谷。
十五要叫他,被七姑娘拦住了。
……
炮声停歇时,陶骧的马穿过山谷来到自己的阵营中,他勒住缰绳。
静漪在马背上被颠的两眼直冒金星,胃都要从喉咙里出来了。待马立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两手死死地揪住的是陶骧的马裤。
她一惊,急忙松手,人却险些因此跌下去,再抓住反而抓得更紧。
她狼狈且懊恼,就觉得自己像只被翻过个儿来的小胖乌龟似的无助……她咬着嘴唇,想干脆松手跳下去。
陶骧揽着她的腰,将她慢慢地放下。
他随后甩镫下马,站在她面前。
雪扑扑扬扬地往下落,两人的肩上都撒了一层雪。
静漪的头发已经被雪打湿了,刘海贴在额上。
陶骧看看静漪——她身上的衣服,大概只有脚上那对靴子还是她自己的。黑色的皮靴,踩在雪地里,黑白分明的,就像她的眼睛……她正眨着眼看他,惊魂未定的样子。
刚刚在伏龙山上,又不见她露怯。
静漪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看沉默的陶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