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三伯挤开人群,一眼就瞧见了队伍里戴竹斗笠的兄弟。
——那是他亲弟弟,如今已是护卫队的小队长。
他冲身旁的婆娘嚷嚷:
“孩子娘快回家去!上村集割二斤五花肉,再打壶米酒,晚上俺哥俩得好好喝两盅!”
他婆娘笑着应着,三伯却还站在原地,望着弟弟领着队员往训练场走的背影,越瞅越得意。
瞧那背影笔挺,走路带风,腰间的长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哪还有半分当年跟他抢窝头吃的憨样?
“咱弟现在可是队长了!”
三伯忍不住跟旁边的老伙计念叨,声音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往后啊,咱在半坡村的腰杆,得挺得更直喽!”
老伙计笑着捶他一拳:“看把你美的!赶紧回家准备酒菜是正经,等会儿队员解散了,别让你弟空着肚子进门。”
三伯这才嘿嘿笑着往家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训练场那边,杜尚清正指挥队员们卸甲休整,夕阳透过杨树叶洒下来,把队员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声,满村都是凯旋的暖意。
训练场边的杨树下,杜尚清摆了摆手:“都散了吧,回家歇着,后天卯时再来集合。”
队员们早按捺不住,闻言齐声应着,嬉笑着往村里涌,甲胄碰撞的脆响混着说笑声,把夕阳都搅得热闹起来。
齐樟几个跟在杜尚清身后往家走,路过绣坊时,韦修平的脖子突然伸得像只鹅,俩眼直勾勾往院子里瞟。
——院里竹竿上晒着几匹新染的花布,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瞧你那点出息。”
杜尚清被他逗乐了,抬脚虚踢了一下,“滚吧,记得晚上带小妹回家吃饭。”
韦修平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应了两声“哎”,人已经蹿出去丈远,差点撞翻门口的竹筐,引得绣坊里传来一声笑骂,他却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往绣坊里钻。
曲三宝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大师兄咋跑那么快?莫不是……尿急了?”
齐樟斜了他一眼,没吭声。刚转头,就见齐桐也冲他翻了个白眼。
曲三宝更糊涂了,挠挠头又摇摇头:“你们俩咋这表情?难不成……你们也尿急?”
“闭嘴吧你。”齐桐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下,“就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