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惟焯却极力留下了正使谷大用,拉着他来到了书房。
而书房里面仅有廖王妃正在等候,其余再无旁人。
见此情形,谷大用心中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
廖王妃也不废话,打开了案桌上面的五个锦盒,里面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奇珍玉石,每一样足以轻松卖到上万两白银。
这太监贪财那可是出了名的,因为他们身体残缺,所以没有好色的能力,只能一门心思地搜刮钱财,以免日后老了离宫无所依靠。
“谷大珰,我秦王府传承不易,焯儿谨小慎微了这么久,也从未做过任何触犯律令之事。”
廖王妃颤颤巍巍地起身,然后竟然向着谷大用这个阉人躬下了身子。
“还请谷大珰念在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份儿上,援手相助!”
她这一躬身,朱惟焯立刻跪倒在地上,不过却是向着廖王妃,所以也不算什么屈辱。
只是这祖孙二人的大动作,倒是把谷大用给吓得不轻。
他只是一个西厂提督,颇受皇帝陛下重用的宦官,哪里敢如此折辱宗室藩王啊,要是宣扬了出去,且不提其他人会作何反应,皇帝陛下绝对会活剐了他!
所以谷大用立刻上前先将廖王妃给搀扶了起来,随后这才将朱惟焯给搀扶了起来。
“殿下,老王妃,何至于此啊?”
“咱家只是区区一个宦官,当不起二位如此大礼!”
廖王妃和朱惟焯听到这话,不甘心地对视了一眼,又准备再来一次。
谷大用见状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廖王妃,随后低声道:“陛下准备引宗室入朝对抗文臣缙绅!”
话音一落,谷大用就飞快后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随即告辞离去。
廖王妃怔怔地愣在了原地,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朱惟焯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祖母,这……这是真的吗?”
方才谷大用虽然说的小声,但朱惟焯同样也听到了,或者说谷大用本来就是说给朱惟焯听的。
廖王妃在朱惟焯的搀扶下慢慢坐回椅子上面,然后陡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驱狼吞虎!”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英明啊!”
“比起先帝爷,这位皇帝陛下可是魄力十足!”
诚然,廖王妃只是个妇道人家,但是她执掌秦王府大权这么久,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见识到的鬼蜮伎俩更是数不胜数,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皇帝朱厚照的用意。
什么宗室子弟惫于进学为非作歹,这些全都是借口罢了。
皇帝真正想要做的,就是召开宗室大会,然后通过利益交换引宗室力量入朝,对抗文臣缙绅!
“祖母,陛下当真敢让我们掌权不成?”
朱惟焯激动得面红耳赤,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没办法不激动,也没理由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