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他们退回的同时,装填完毕的火枪手又是一轮齐射。
枪声响起,硝烟弥漫,外面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然而,对方毕竟曾是军人,吃过亏后也学乖了。
他们不再盲目地聚集在门口冲锋,而是利用残垣断壁作为掩护,从牛棚的窗口和侧面的缺口,一波接一波地往里涌。
通道闭塞,外面的残兵看不到里面的惨状,只能听到厮杀声,被疯狂驱使着往里冲。
马忠右手紧握腰刀,刀锋已砍得卷刃,左手反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匕。
一名残兵嚎叫着挥舞草叉刺来,马忠侧身避过,腰刀格开叉杆,左手匕首精准地捅进对方心窝,顺势一搅!
那残兵身体一僵,眼中疯狂褪去,软软倒下。
他马忠虽是靠搜捕敌酋起家,但在奉军混了这么多年,与杨恬、越云等顶尖武将时常切磋喂招,手底下的真功夫并不含糊。
此刻生死相搏,更是将一身武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接连斩杀数名冲得最凶的残兵。
浑身浴血,须发皆张,宛若杀神降世。
一时间,竟吓得后续涌来的南军残兵脚步一滞,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但个人勇武,终究难敌人数上的绝对劣势。
随着时间推移,庆军这边人数少的劣势开始暴露。
身边的战士不断倒下,或是被乱刀砍翻,或是被拖入人群瞬间淹没。
马忠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最重的一处在左臂,被一柄柴刀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但他依旧死战不退,带着剩余的将士,死死守在牛棚最内侧的角落。
将士们用身体组成最后一道防线,将那几头瑟瑟发抖的耕牛紧紧护在身后。
他们可以死在这里,但这头母牛不行!
这是拯救琼州数万军民的关键,是战胜疫情的希望所在!
厮杀不知持续了多久,马忠只觉得手臂越来越沉,视线都开始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终于,在一次格挡时,马忠力道稍竭,被一柄削尖的竹竿刺穿了肩甲。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随即又被数道力量狠狠撞击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