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微微颔首,却并未落座,而是脚步轻缓的在房间内踱步起来,来到书架前,随意抽出一本,低头观看起来。
陆泽神态宁静,跟昨日他到东溟号时的张扬轻狂判若两人,那道来自于窗边的注视目光在悄然间被收回。
单婉晶语气冷淡的道:“陆公子你想要的那份账簿对我东溟派意义重大,并不在我这间房里。”
陆泽并未说话,只是继续翻阅着手上这本描写海外风土人情的海录图志,仿若是没有听到单婉晶的话一样。
后者这一刻再没有心思处理账务,终于还是缓缓将头转了过去,少女的目光完全投入到陆泽身上。
单婉晶神色复杂。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明明跟面前这个男人只认识一天时间,她的心神却好似都因为对方而受到影响。
乃至于在今日的宴席之上,单婉晶看着陆泽跟宋玉致两个人举止亲昵,她的心里竟会感觉到莫名难受。
单婉晶将心底那抹异样情绪压下,那张如昼如诗、秀气迫人的脸再度恢复成往日模样,开始跟陆泽谈起正事。
“你当真能够擒住那边不负?”
对于这个未曾见过的生父,单婉晶心里充斥着化解不开的仇恨,这些年一直想要寻找高手,擒杀掉她这个贼父。
但魔门势大,魔隐边不负身为阴葵派长老,跟天君席应交好,而且他的背后还有着阴后祝玉妍,实难对付。
陆泽的出现,便仿佛是上天赐予到东溟号上的一把利刃,东溟夫人单美仙能按捺住心思,可单婉晶却难以做到。
陆泽终将书给放回原位,目光落在单婉晶身上,笑着点头道:“若是让我去擒住阴后祝玉妍,还有些难度。”
“至于你那个贪图美色的生父,拿下他只会比想象当中更轻松,唯一需要的只有关于边不负的相关行踪。”
单婉晶有些意动,她跟母亲这些年都想要除掉边不负,东溟派跟各大门阀世家都有合作,找到边不负并不算难。
唯一难题就是谁能出手擒下对方。
陆泽要价有些太高,需要东溟派最隐秘的那个账簿,这一着不慎就会导致整个东溟派陷入泥沼危机当中。
今日单婉晶找陆泽来,便是想着跟陆公子进行讨价还价:“做生意,定价是最关键,要让卖家跟买家都满意。”
“陆公子。”
“你的出手价有点太高。”
陆泽哑然一笑:“不高!因为我出手能够保证百分百成功率,甚至能将你亲爹活着擒下来,送到这东溟号上。”
“而且这件事情注定会引起魔宗两派六宗的注意,说不准,你那外婆到时候都会出手,找到我要人要说法。”
“我这里不仅管出手,还包售后,绝对不会牵扯到东溟派,只是要个小小的账簿,这价格真不算贵。”
单婉晶难以说服陆泽,看着对方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她竟纵身过来,举起右掌,轻飘无定的朝着陆泽胸口按去。
陆泽哑然一笑。
“你这是试探?”
单婉晶这掌法看起来轻柔无力,不带丝毫风声劲气,但内里招式却是千变万化,仿若无数道剑影在掌中纵横。
东溟公主忽然选择对陆泽出手,一来是试探,但更主要的还是她想要将心里那抹异样情绪给挥散掉。
陆泽选择以掌对掌,书架中间的这处狭窄空间成为两人交手的战场,单婉晶逐渐使出其真实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