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远房侄子”的身份,比那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还要脆弱,风一吹就破。
他们只能无奈地蹲在回廊的阴影里,眼巴巴地看着正院的灯火通明,看着嫡子们穿着华丽的锦袍从眼前欢快地跑过,那笑声像一把把锋利的碎玻璃,直直地往他们的耳朵里扎,刺痛着他们的心。
年夜饭的香味悠悠飘过来,可他们却只能啃着那冷硬的馒头,每咬一口,牙缝里都塞满了自卑,那滋味,如同苦涩的黄连,让他们难以下咽。
族谱?
那玩意儿在他们眼中比天书还要神圣,他们连摸一摸都要被呵斥“脏了祖宗”,仿佛他们就是那不可饶恕的污点。有时候,他们会做着美梦,梦见自己名字被金粉描在族谱上,成为家族荣耀的一部分,可醒来却发现枕边只有一只死老鼠——连这死老鼠都比他们有归属感,这该是多么的讽刺啊!
他们就像史书里的错别字,被毛笔随手一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野史偶尔会“翻他们的牌子”,可也不过轻飘飘地一句“某王曾育外室子”,如同吐瓜子壳一般随意。
看客们听了,纷纷拍桌子哄笑,仿佛听见“外室子”三个字就能脑补出十八禁的香艳戏码,却没人追问那孩子后来是冻死还是饿死,是遭受了多少的折磨与痛苦。
百年后的史官翻遍卷宗,连灰尘都不曾为他们停留——他们的存在,还不如卷轴上被虫蛀的洞显眼,至少那虫蛀的洞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点痕迹。
权力这场游戏,从来都只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规则。
赢家坐在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拿着玉玺当印章,肆意地把别人的命盖成“作废”,仿佛他人的生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输家呢,连哭都要憋着,怕眼泪弄脏了赢家的鞋,只能默默承受着一切的不公与痛苦。
那些私生子,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棋盘缝里漏下去的碎渣,被无情地扫进历史的垃圾桶,连响动都听不见,如同他们那无声无息、悲惨至极的一生。
爱情?
在权谋与利益肆意交织的冰冷世界里,它不过是个荒诞到近乎讽刺的幌子,恰似给那血腥残酷、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屠宰场门口,挂上了一盏妖冶又虚幻的粉色霓虹灯。
那灯,闪烁得肆无忌惮,好似一场疯狂的蹦迪派对,将满地血沫子硬生生地照成了玫瑰糖浆般甜腻的色彩。
仿佛这里不是充满死亡与痛苦的屠宰之地,而是一座被浪漫魔法笼罩的梦幻城堡,是童话里王子与公主幸福生活的起点。
当你怀揣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刚踏进那道看似华丽却暗藏杀机的门槛时,便会被那刺眼的光狠狠晃了眼。
恍惚之间,你竟真的以为里头是旋转木马欢快转动,五彩的灯光与欢快的音乐交织,下一秒就会有王子公主手牵着手,贴贴抱抱举高高,演绎着童话里才有的极致美好爱情。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利刃,冷不丁地刀光一闪。
热腾腾的内脏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啪叽”一声狠狠糊在你脸上,让你瞬间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这时你才惊觉,那所谓的浪漫滤镜碎得比拼多多九块九的劣质镜子还要干脆、彻底。
只剩下那刺鼻到让人作呕的腥臭味,顺着鼻腔直往天灵盖里钻,熏得人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心里哇凉哇凉的,比凌晨三点的共享单车坐垫还要冰冷刺骨,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别天真地以为这只是古代才有的荒唐闹剧,在现代这个看似文明、进步的社会里,这样的戏码依旧在高清复刻,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丑恶不堪。
那些财阀世家,表面上一个个光鲜亮丽、道貌岸然,如同精修过的完美写真一般,毫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