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尚未完全开化的思维里,这就是被逐出族群的终极宣判。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承诺,有的只是头狼转身离去的背影,是荒野中最残酷的生存法则。
那些铭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正在少女脑海中尖啸,如同辐射警报般刺耳。
警告她一旦松手,就会永远迷失在这个由陌生机械和冰冷代码构成的钢铁迷宫中。
周围的仪器发出她无法理解的嗡鸣,墙壁上闪烁的指示灯像是捕食者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金属离子味道——这一切都在刺激着她最原始的恐惧。
唯一熟悉的,只有面前这个刚刚被她认可的同类,这个她愿意追随的头狼。
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剧烈起伏,像是被困在铁笼中的野兽。
她的犬齿不自觉地露出唇边,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这不是威胁,而是最本能的防御——在荒野中,被族群抛弃就意味着死亡,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样的命运。
陈树生感觉到少女的握力又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烙印在他的骨头上。
她的瞳孔扩张到极限,虹膜上那些细密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
在这一刻,这个介于野兽与人类之间的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一个简单的诉求:不要留下我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放心。”陈树生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穿过金属管道的暖流,在密闭的走廊里形成奇特的共鸣。
他的声波撞在合金墙壁上,被吸收、被反射,最终化作一种近乎催眠的频率。
他的拇指轻轻在少女的手腕内侧摩挲了一下,那里的脉搏跳动得如同受困的小兽,频率高达每分钟120次。
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某种密码般的节奏——三长两短,是他与战术小队成员间特有的安抚信号,源自摩尔斯电码中的“安全”代号。
但少女的指节依然紧绷如钢缆,碳纤维强化的指甲在陈树生的战术服上留下细小的凹痕。
指腹因用力而泛白,毛细血管被压迫到近乎缺血的状态。
在她原始的认知图景中,这关乎最根本的生存命题——松手即意味着被抛弃,被抛弃则等同于死亡。这个等式简单而残酷,如同荒野中的食物链法则。
通风系统送来的气流中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还有微量的润滑油气息,刺激着她敏锐的嗅觉神经。这些陌生的化学信号不断提醒着这个钢铁世界的危险与疏离。
她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扩张到极限,虹膜上细密的纹路如同古老的图腾,倒映着陈树生模糊的轮廓。
那些纹路在特定光线下会呈现出奇特的放射性图案,像是某种未知文明的文字。
“唉……”陈树生的叹息在密闭走廊里形成奇特的回声,声波在金属表面来回反射,产生0。3秒的混响效果。
他注视着少女紧绷的下颌线条,那里跳动的咬肌像是精密机械的传动装置,每平方厘米承受着近30公斤的张力。
“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和我当初真的十分相似,都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他的声音很轻,声压级仅有50分贝,却在这金属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因为中频段声波在金属环境中的传播损耗最小。
头顶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频率为2赫兹,在两人之间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陈树生恍惚看见了自己多年前的影子——那个蜷缩在战壕当中的少年,同样死死攥着长枪的一角,指节同样因用力而发白,骨节突出如同沙漠中风化的岩石。
而与少女不同的是,少女可以攥住他的衣角……而当时自己所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枪与刺刀,因为这是当时唯一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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