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仿佛也在承受着他那沉重的身躯和更沉重的心事。房间里弥漫着酒精和皮革混合的气味,刺鼻却又令人麻木。
头顶上的天花板如同一块即将落下来的幕布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有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投射出一片微弱的光圈,像是他内心仅剩的一点清醒。
防弹背心依旧紧紧地勒在他的胸口,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
那些淤痕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发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皮肤下刺挠。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黏腻的汗水与皮革摩擦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像是某种低沉的、不间断的嘲笑。
他试图调整姿势,但每动一下,防弹背心就勒得更紧,仿佛在提醒他,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被这场无休止的战斗束缚住了。
鲍里斯把脸埋进掌心,手指深深地插进发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喘息声从指缝间漏出,低沉而急促,像是某种被困住的野兽在挣扎。
渐渐地,那喘息声与记忆中的哀嚎重叠在一起——那些哀嚎来自爆炸现场的伤员,来自他那些倒下的同事,甚至来自那些他曾经试图拯救却最终失败的陌生人。
那些声音像幽灵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仿佛在质问他的无能,他的无力。
他此刻所面临的压力很大,大到几乎让他感到窒息。
他知道,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一切,他很可能什么也做不了。
这座城市已经陷入了某种无法挽回的混乱,而他自己,就像是一艘在暴风雨中挣扎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巨浪吞噬。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无助和绝望。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办公室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幅城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律贼和黑手党的据点。
那些标记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整座城市牢牢地困住。
他知道,自己曾经试图撕开这张网,但每一次的努力,都像是用拳头击打水面,激起一阵涟漪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我还能做什么?”他低声自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极限,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停下,哪怕前路布满荆棘。这座城市,总得有人来守护,哪怕守护的方式,是将它从黑暗中彻底撕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那片街区。
那里是律贼的地盘,灯光昏暗,街道狭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他知道,那片街区就像是一座孤岛,与城市的其他部分格格不入。
但他也明白,那片街区的存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某种病态的平衡。
就像一种畸形的共生关系,你无法彻底消灭它,除非你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就付出吧。”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和冷酷。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向前,哪怕前方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