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先找个酒店住下,记得吃药。明天?去联系个室内环境检测团队,到店里好好测一下,看安不安全再考虑住不住回去。”
康喜月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听到这话终于抬头?,那双眼睛亮得有些吓人:“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男朋、友,”康喜月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像是要从他脸上抠出个答案来,“什么、意思?”
“哦。”
程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才慢悠悠转开,“没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
“那种?情况,我总不可能说实话吧?还是你真想?进局子啊?”
恰在这时,老板娘端着两碗面过?来,热气裹着牛肉香漫开来,像道无形的屏障,把两人隔在雾气两边。
程英闭上嘴低下头?,径自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面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康喜月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眼底那点刚燃起来的光亮,正一点点暗下去。
沉默片刻,他开始机械地用筷子往嘴里扒拉面条,可能是因为生着病的原因,牛肉的香气、汤底的醇厚,全没尝出滋味。胃里也堵得慌,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直勾勾地盯着程英进食。
程英这些天?被?他盯吃饭已经盯习惯了,这会儿倒吃得平静,一筷子一筷子,把碗里的面条吃得见了底,连最后一点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康喜月见他碗空了,扫了眼墙上贴着的价目表,摸出手?机准备扫描桌面上的收款码。
“康喜月。”
程英突然出声,语气不高,却让他一顿。
康喜月抬眼看他,扫码的动作还愣在半空。
程英刚放下空碗,指尖沾了点油,正用纸巾擦着,动作不紧不慢的,却让康喜月莫名?屏住了呼吸。
“从今天?开始,好好吃药,好好治疗。”
程英顿了一下,继续道,“把你喜欢关人的毛病改了,喜欢捡垃圾的毛病改了,对了,你日记里写过?喜欢解剖动物尸体是吧,这毛病也得改。”
康喜月没料到他会说这些,愣了一下,又隐约觉得这话里藏着别的意思,喉结动了动,没应声。
“还有,”程英放下擦手?的纸巾,指尖在桌沿轻轻点了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写一封万字检讨书,要手?写。”
康喜月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把你哪些地方错了,哪些行为让人不舒服,哪些地方要改,一条条列清楚,写明白。”
程英的话不紧不慢的,康喜月越听越感?觉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
什么意思?
这些话明明每个字都懂,凑在一起却让他摸不准背后的意思,只觉得心口那片刚凉下去的地方,又开始一点点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