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得这般近都没听到,道长站得比他远却听清楚了。
他继续说:“把鸡关在屋中,也不怕鸡粪拉满屋子,这家定然没有人!”
鸡粪满屋可不好打理,不说腌臜,若是鸡多一些,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寻不到。
周一说:“走,我们去前头看看。”
于是元旦又往前跑去,彻底拐过了这个弯,便看到前头高高低低坐落着好几间屋舍,正中有一条溪流从山上流下,水声潺潺,房屋就在溪流两旁。
来到溪边,还看到溪旁有台阶,台阶上摆着个木桶,木桶中放着打湿的衣物,元旦指着衣物,“师叔,这里有衣服!”
周一嗯了一声,孙贵走上前,低声说:“这衣服看样子都是洗好了的,却没被带回去晾起来,两边的屋子都关着门,没听到人声,道长,这村子不对劲儿!”
“怕是遭了强盗,道长,我们还是快走吧!”
周一摇头,“不是强盗,若是强盗,就不会是现在这副大门紧密的模样了,那屋中的鸡也不可能留存着。”
更重要的是,若是有强盗,整个村子必有乱象,还会有血迹和尸首,可眼前的村子除了无人之外,看着却是井井有条。
孙贵恍然大悟:“道长说得对,可既不是遭了强盗,为何家家户户都无人,这衣服也就这般摆在此处?”
他看看两旁的屋舍,不算多,但家家户户大门紧密,屋中没有半丝声音传出,再抬头看看天,因为树木茂密,阳光穿过树叶稀稀拉拉照进来,让此处比起外头阴暗了几分,他突然就打了个寒颤,背后一凉,低声说:“道长,我们还是走吧!”
周一正要说话,耳边却隐约传来乐声,她看向上方,说:“前面有动静,我们去看看。”
孙贵心里发毛,侧耳听了听,也隐约听到了些声音,于是更怕了,说:“道长,这村古怪,这声音也怪,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去下头的村子找找看!”
周一说:“不问问,焉知老江家是不是在这里?”
“你若是害怕,在这里等我就是,我跟元旦去去就回。”
说罢,牵着元旦继续往上走,孙贵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看看空无一人的身后,咬咬牙,跟了上去。
倒不是怕一个人留在这里,主要是他一个在江上行走的汉子,怎么能连一个小娃娃都比不上?
见他跟上来,周一也没说什么,循着声音往前,脚下的上坡路变成了石阶,拾级而上,乐声便越发清晰了,孙贵在一旁低声说:“道长,这声音听着,像是前头有人在成婚一般。”
他嘀咕:“婚礼都在黄昏时分举行,哪有人在上午就敲锣打鼓的?”
事情确实有古怪,继续往上,石阶顺着溪道往左侧一拐,一幢青石瓦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耳边的乐声也陡然清晰起来。
孙贵:“能有这样的屋子,这家定是这村中的大户。”
大户的院门未关,大开着,于是一眼便能看到院中站了满满当当的人,就连狗儿都在里面,蹲坐在人群前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孙贵的语气轻松起来:“还以为这村里人出了什么事情,原来都上这儿看热闹来了!”
阖村看热闹自然是常事,村中不比城中,人少,热闹便少,若是能遇上谁家办酒席,便是不能去吃席,能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尤其是成婚这般事情,全村人都去新人家中热闹热闹也不是什么怪事。
他说:“这样也好,全村人都在此处,老江家的在不在这里,一问便知。”
说罢,就往前走去,衣领却猛地一紧,他诧异扭头,见到道长还拉着自己的衣领,眼睛却是看着那大户家中,说:“别进去,里面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