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看着就是一副聪明相呢!”
“小道长,你可还会写其他的字?”
于是等周一替人写好一封信的间隙,抬头看去的时候,就看到元旦蹲在不远处,拿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旁边本是些排队等着写信的人,此刻都看着元旦,惊呼称赞不断,再看元旦,小下巴是越抬越高了。
她笑了笑,没有出声把元旦叫回来,这样也好,能让小孩儿学写字的动力更充足些。
她看向下一个人,微笑道:“你是自备信纸,还是用我这里的?”
那人拿了张纸放在桌面上,周一抬手将白纸压好,问:“要写些什么?”
那人便立刻说了起来,说她是谁,她娘是谁,住在何处,这信便是要写给她娘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周一将其想问想说的都浓缩总结起来落于纸上,写好之后,再念上一遍,问她:“这些可对?”
妇人连连点头:“对对对!道长写的太好了,我就是想跟我娘说这些!”
妇人捧着纸,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又一人上来,手中拿出一个薄木板,支支吾吾道:“我没有纸,用这个可以吗?”
周一伸手接过,“自然。”
……
这一日,周一便带着元旦在市集扎了根,除了午休半个时辰外,写字的手竟没停过。
帮人写书信这事不过是她心血来潮,本以为至多写上几个人,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受欢迎,排队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写了一次之后还来写第二次。
一直到日落时分,还有人在排队,可市集却要关门了,周一只好让他们明日再来。
她将今日挣的钱收起来,虽然一次挣的不多,但积少成多,一日下来,还是颇为可观。
到已经在收摊的炊饼摊子前买了十二个炊饼,把陪着自己在外待了一日的元旦背起来,走到了码头边。
此刻的码头安静了些,但还是热闹,她背着小孩儿顺着码头往上走,走到了人烟稀少处,把元旦放下来,一大一小坐在了江边大石头上,看着身前湍急的江水,元旦托着下巴,问:“师叔,鱼兄怎么还不来呀?”
周一将小半个烤好的炊饼递给她,说:“再等等,若是它不来,我们就回去了。”
昨日下船之前,便没有看到白鱼的踪迹,水炁在船周遭找寻了一圈,也未见到,也就只好先行下船,左右白鱼也并非水中小可怜,以它的体型,还有它的年纪,多少也能算是江中一霸,倒也不必担忧。
待她们将一个炊饼分食完毕,还是没有在江水中看到熟悉的白色,周一起身,跳下石头,背起元旦,说:“走吧,我们先回去了。”
元旦趴在她背上,抱住了她的脖子,有些失落地问:“师叔,鱼兄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周一慢慢地走着,码头边多水,即便这两日没有下雨,地上都些微有些泥泞,她绕过一个牲畜踩出来的小坑,说:“有这个可能。”
元旦叹了口气,怏怏不乐道:“我不想鱼兄走。”
周一看看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余晖只剩一抹,前头的船只上有光亮起,是有人点亮了灯,嘈杂声从前面远远传来,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周一说:“为何?”
元旦说不出来,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有些难过道:“玉团道友不在,大将军走了,现在鱼兄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