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要不要我帮你放点血,提提神?”
她曾经是先帝柔妃的心腹,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五个月前被死对头发现阴谋,柔妃灌了她一碗毒药,丢到残梧殿。
命大没死,嗓子却比以前哑了许多。
吴公公叹了口气:“奴才打听到,陛下明日要派禁军每日巡防残梧殿,以后出去就难了。”
宋悦笙皱眉:“他怎么突然想起这茬?”
“因为。。。。。。”吴公公额角渗出冷汗,“四日后,暄贵妃要入灼英宫了。”
殿内霎时安静。
闻彧从六皇子到登基,只有宋悦笙一人。
虽然从未同房,但在外人眼里,帝后恩爱,开创了独宠先例。
“暄贵妃?”枕书瞪大眼睛。
“就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何进保的嫡女,何映雪。”吴公公低声道。
执棋担忧地看向宋悦笙:“娘娘……”
宋悦笙却浑不在意地继续刨木头:“看我做什么?我对闻彧又没感情。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
“禁军明日才来,我们还有一天时间准备。今晚必须把该拿的东西都拿到——记住,小心行事。”
“是,娘娘。”三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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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正二刻。
泰和殿的烛火渐暗。
闻彧交代完暄贵妃入宫的最后事宜,揉了揉眉心:“朕小憩片刻,一炷香后唤朕。”
大太监躬身应是,却在燃尽香线后发现内堂空无一人。
雕花窗棂半开,夜风卷着残香在殿内盘旋。
他眼皮狠狠一跳,想起这位主子出生时遮天蔽日的鸦群,又想起钦天监先监正那句“黑羽蔽日,血光冲霄”的判词,终是默默退了出去。
先帝驾崩那日,这位新君也是这般神出鬼没。
再出现时,剑尖还滴着三皇子心腹的血。
同一轮冷月下,涤尘苑的灰烬堆泛着零星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