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用了,明天朝会,在宴席那边还有人在等着你,快去吧,别管我了”,盛煜宁像对照的一张纸一般念出了这番毫无生气的话,随后,不管不顾的想自已的卧房处走去,独留这白剑来一人呆站在了原地。
盛煜宁从宫殿中绕出来,走出殿门迎面一股清爽的晚风吹拂过他的脸庞带起丝丝今晚狂欢过后已经乱了的扎不住了的头发,很多年,没这么静静的吹过风了,向后抬眼看过出来的大殿,大殿的上方居中的位置赫然是盛家先祖提笔一挥为后人留下的几个大字,尽显当时盛家的辉煌,可是,又有谁会想到,就是短短三年后,别说这座大殿的这几个字了,盛家的皇宫都是一片残垣断柱。
夜晚的皇宫很静谧,白天喧嚣了一天夜晚漫步在此是最为惬意的,宫墙高耸,月光洒在琉璃瓦上,像一层银色的薄纱,侍卫在夜间也再有条不乱的巡视各大宫殿的实时状况,今晚尤其的缜密为明天的朝会要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即便这宫墙高的能捅破十几层天,侍卫就是再多又怎样,盛煜宁照样还不是轻轻松松就翻了出去,当然,守不住现在的他,也守不住未来的家,“嘶,幸好这功力还不减当年”,盛煜宁随意揉了揉没及时放开符纸而被余烬烧着的手指,起码是顺利翻出来了,当年先生教他时挨的打没白挨。
随意地将用了一半的符纸扔在一旁,双肘曲起放在脑后,头就这么随意地靠了上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走在天街上他用随身带着的银两买了个面具,不是他有什么自恋,实在是,所有人都认识啊,那个不学无术的混账皇子。
在帝京生活的民众都以为明天是要举办的一个庆典,因为这两天很热闹,有许许多多从外地来的外乡人,皇宫内不将事情宣告也自有考量,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想要,呵呵,普天之下战争所及又能逃到哪里去?一经告示只会天下大乱正中了那帮人的下怀。
街上像是过节一般,到处都张灯结彩的挂着灯笼,帝京可不乏有能人巧匠的存在,这让灯笼的人就是一大案例,灯笼小的说是小巧精致,大的也更是栩栩如生,样子也有很多,其中最受达官小姐们追捧无非是俏兔的,还有那大虾让出来时当生威猛。
可是这帝京也并非看上去的这么平和热闹,人人都享受在自已走街串巷热闹无比的当下,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在那今晚黑夜的深处,大街小巷的尽头是怎样的暗流涌动,盛煜宁在仔细观赏着他面前这家灯笼铺子中的灯笼,可他的余光却是一直紧盯着一个方向。
月色入幕,映着那人的身影,在不远处的酒楼让成形状是瑞兽的飞檐上,静悄悄的站着一个人,他一袭黑衣站朝向盛煜宁的这面,夜风吹动了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没有管只是一动不动的看向这边,站在月光的背面,任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官人,这位官人,请问您是要买灯笼吗,小店有多种款式,您想要哪个,我给您提出来,小店生意多多照顾啊”,盛煜宁收回了目光,回过头发现灯笼铺子的铺主看着自已,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已,“哦,不是,我就是看……”。
“大哥哥,那个小狐狸好可爱,你能给我买吗?”,突然,盛煜宁感觉到身下的衣袍有一种拖拽感,向这感觉的源头看去,是一个小女孩,脸上脏脏的衣服也邋里邋遢,这还是个小乞丐。
那句话真没说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帝京这么大自然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就算是帝京但数量庞大的乞丐多年来也是无法解决的,不过,要让盛未眠听到盛煜宁把帝京当初说成他们的老巢还不够,现在都给形容成林子了非得气死不可。
“大哥哥,我想要那个狐狸”,小姑娘又重复了一遍,那双记含泪水的眼睛盛煜宁非常信任她是真的想要是真的不惜放下尊严来求自已,但是……不是,他就长得这么像冤大头,他像那种很有钱的吗,确实一双鞋子上都刺着金纹,不讹他讹谁啊,下次不穿了。
这难道是什么定律,他是长了一张男主脸吗,怎么这么多的凄惨小姑娘,凋零破老头啊,都是让人买这买那,干着干那,他们在道途上注定没有什么缘分,有机缘又如何,有很多人到最后都是有命拿没命享的,最靠的住的还是自已,通情心只会在让自已走上死路一条。
“不要”,盛煜宁斩钉截铁的一番话给小姑娘干懵了,这人,咋不上当,不会连这点钱都给不起吧,那穿什么盗版名靴啊,神金,在盛煜宁看不到的地方小小鄙夷了一下。
盛煜宁正当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我来买”,随后便是一阵铺主热情要吆喝介绍的声音,真是…造化弄人,刚重生回来,也不等他缓一缓,就把他的此生之仇送到了眼前。
“这位官人您想要那个啊?“
“就是方才那个小姑娘看上的那个”。黑衣说到,末了,他看向身边背对着他的盛煜宁,有些奇怪,这人明明已是认出他了才选择不走,可认出了以对方的性子却又不打招呼
反而是背对着自已,今天,这是怎么了。
盛煜宁这边,他确确实实是僵住了,本来恨得好好的,想想那人啊,自已的命可以不算一回事,毕竟自已终究还是欠他一条命,但是轻回,青柠,还有剑来,都是因为他……才死,可当这人一开口时,他的心绪就乱了,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消融了一点,于是现在,两个本是相熟,配合融洽的人,一个不知该说些什么,另一个,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