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的脸颊同时一红。
陈夜干咳一声,“先生喝酒。”
余拏舟也不点破陈夜这点小心思,接下来这位圣人真就好像是来这里蹭一顿酒的,不时饮几杯酒水,不时询问陈夜的近况,问问赵拢月的近况,也问方静言,问胡依的故事。
方静言说起了他的那番志向。
即山上山下都需要律法、需要一个官府去约束。
余拏舟有些意外,详细问了方静言几句,后者有这个想法,显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圣人几番刁钻的问题,他都对答如流。
最后余拏舟点了点头,“不错,有想法,只是做法还有些稚嫩,读书很好,但我认为走路同样重要,你听过留下城?”
方静言目中茫然,摇了摇头。
余拏舟从腰间取下一方随身玉佩,递给方静言,“距离大夏十万里之遥,你若沿路走上一遭,那时还可以肯定这个想法,可以去留下城的书院找一个名为朱非晚的人。”
方静言不知道余拏舟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向陈夜,陈夜赶忙对他使眼色。
余拏舟道:“不怕跟你说,以你一个凡人的身躯,走到留下城,或许要很多年,路上的危险不计其数,所以你得问问自己。”
方静言只是略微沉思,便接过那方玉佩。
“老先生说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晚生这辈子其他的没吃过,但是吃苦吃得多了,这是一个机会,晚生没有放弃的理由。”
余拏舟点点头,又看向胡依,发现后者脸上并无即将和恋人分别的悲伤,圣人好奇道:“老夫以为你要怪我了。”
胡依笑道:“小女子不识大体,说不怪老先生您是假的,但是小女子知道,这是静言此生最大的造化,我可以跟他一起去。”
方静言一怔,轻轻握住身边女子的手。
余拏舟看到这一幕,笑着,也沉默着。
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
是那种虫鸣鸟叫都消失了的死寂。
陈夜抬头看了看,发现此时的世界,已经停滞下来,就如同当时在青云城外时的那样。
少年不知道为何余拏舟突然如此。
“先生这是……”
圣人忽而远望,指着远处那片山林,“其实当年还没有这座城的时候,这湖便在此处了,冬天结冰的时候,从这里看去,能看见好大一片雪林。”
陈夜仰头看去。
此时算是九荒的夜晚,为了让百姓区分日夜,城池的灯塔晚上一般会暗下来,只维持在足以驱逐游魂的程度。
那里如今已不是雪林,而是盏盏灯火。
陈夜觉得,此时的圣人,眼眸里是有悲伤的。
或者说,叫缅怀。
“先生曾经来过大夏吗?”
“来过一次,因为她是大夏人氏。”
“先生说的她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