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的夜,很静,狂风吹拂着荒芜的草原。
入冬后,温度剧降。
夜色下,王庭大帐顶端竖立的战旗猎猎。
铺着兽皮的卧榻上,伊稚斜霍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他凝目看去,瞳孔有着一瞬间因为震惊而形成的扩张。
在他面前丈许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幽灵般出现。
这身影,竟然避开了王帐外值守的亲军,出现在他的寝帐内。
那身影周边黑气聚集,无声翻卷流淌。
而在气机中的身影魁伟壮硕,高大如山,离地尺许,浮空而立。
伊稚斜看清面前的身影后怒道:“苣都,你终于出来了!
深夜闯入我的大帐,要干什么?”
凭空浮现的人影正是许久不见的苣都,但不是其肉身,而是元神显化,如同投影。
“我的事还未做完,但草原各部的气运衰退严重,不得不出来。”
苣都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距离外推送传来,牵动的虚空都在震动。
“草原各部,包括伱麾下的天魂部,都被霍去病,卫青击溃,各部心思浮动,难以齐心。”
伊稚斜从榻上起身,和苣都针锋相对:“在与汉开战最关键的时刻,你去哪了?
你可知道,丢掉西域诸国,我草原诸部无异于断臂,国运如何能不衰退。
国之大战,你身为指挥者不在战场上,之前的各部落败,你有莫大的责任。”
苣都低沉道:“我在做的事,比一时的战争胜负更重要。”
“你到底在做什么,何时能回来?”伊稚斜压抑着愤怒。
“快了,等事情结束,我就会出来。”
苣都道:“我来是想提醒你,不要一直盯着大汉。
我之前就制定了策略,但你并未按我说的做。
汉的人口,军力,气数都处在顶峰,想撼动其国运,非常艰难。
所以我让你开拓其他区域。攻伐别的地方,要比攻汉简单的多,且可壮大我匈奴国运,带来的胜利能重聚军心。
推动国运提升到一定程度,再汇集全力和汉碰撞。
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只专注和汉的争锋,往东西两侧,去击溃其他土地上的诸国。我草原各部马战灵活,天生便是奔袭远征的种族。
大单于为何不让我们的马蹄,踏足更广袤的领土。”
苣都的身形,话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