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穿着那身黑金苏锦棉质百鸟朝凤睡裙——神凤降世裙。
连日的征战与火攻决策,让她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但那双凤眸,却依旧锐利如鹰,紧盯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
神凤降世裙在帐内清晨的光线下,少了几分战场上的夺目逼人,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沉静华贵。
极致玄黑的苏锦底料吸吮着光线,色泽愈发深邃内敛,织入的金色棉绒与真金线流淌着温和而持重的辉光。
睡裙之上,那只擎天巨凤的图案,在静态中更显磅礴大气,仿佛在积蓄着下一波冲击的力量。
宽大的喇叭袖一只软软垂落,拂过舆图的边缘,另一只则被她用手支着下巴,袖口流苏轻晃。
她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在光下温润。
那长达五丈的苏锦拖尾,在身后,迤逦地铺满了舆图前的一大片地面,呈现出一种深思时无意识的凌乱——并非刻意,而是随着她轻微的踱步,自然蜿蜒,甚至有几缕,卷到了固定帐篷的桩子旁。
这种凌乱,更真实地反映了主人此刻脑海中正在激烈推演的战局。
棉质的柔软与睡裙的舒适,或许是她在这紧张节奏中唯一的慰藉。
林臻刚从外面巡视回来,甲胄未卸,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和淡淡的硝烟味。
他走到慕容嫣身边,目光也落在舆图上,低声道:“嫣儿,安州已克,缴获清点完毕。将士们正在休整。接下来,是直扑平壤,还是?”
慕容嫣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手指,沿着舆图上从安州到平壤的路线,轻轻划过。
半晌,她才微微蹙起秀眉,带着一丝烦恼的口气说道。
“夫君,平壤毕竟是高句丽王都,城高池深,守军定然更多,若是也像安州这样硬啃,只怕伤亡会很大呢。”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决定一场灭国之战,倒像是在抱怨一件麻烦的家事。
林臻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心中怜惜。
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拂开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动作温柔:“嫣儿所虑极是。平壤不比安州,强攻确非上策。为夫以为或可智取。”
“智取?”慕容嫣抬起眼帘,凤眸中闪过一丝兴趣,像个小女孩听到新奇玩意一样,顺势靠进了林臻怀里,仰头看着他,“夫君快说有什么好办法?我可不想咱们的将士再流那么多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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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还用手轻轻戳了戳林臻冰凉的胸甲,嘟囔道,“这铁疙瘩好凉。”
林臻被她这依赖的小动作弄得心中柔软,连忙用手掌覆住她戳过来的指尖,为她取暖,同时低声道。
“据‘夜枭’密报,平壤城内,此刻正因误传的‘安州大捷’而狂欢懈怠,守备必然松懈。此其一。其二,平壤城东有牡丹峰,地势高于城内,且林木茂密。若我们能遣一支奇兵,秘密潜入,控制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