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使臣来青丘这么多天,虽然未曾咄咄逼人,但压力在这放着,如此高压下,父王都没有露面,可现在胡不俗甫一出事,父王就立刻出现拦在前面。
这说明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青丘王冷声道:“我若是不来,只怕你要铸成大错!”
陆斩看着青丘王,神色有几分怪异,坊间传言,说胡不俗是青丘王的男宠,所以这些年才深受器重,一直被青丘王待在身边,可现在看这个阵仗,陆斩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看向涂山世玉。
涂山世玉心有所感,眼底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父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丘王救下胡不俗后,也是重重地松了口气,皱眉道:
“世玉,胡不俗可是青丘大祭司,你怎能对他出手?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要按部就班去办,而不是直接行私刑!你好歹是青丘帝姬,这些年也一力督促青丘秉公执法,你自己怎么能做这种事?”
涂山世玉眯起眼睛,心底一個咯噔,父王能说出这话,便说明他知道胡不俗做的事情,否则第一时间应该问原因,而不是抬出青丘礼法压她……
“父王,你就算想护着胡不俗,也要看看他做了什么事!”涂山世玉稍作思索,厉声道:“胡不俗利用魔海壶,凝聚出七十九颗万水之华,你可知这对百姓而言,是多大的伤害吗?仅凭这一条,他就罪该万死!”
青丘王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状若疯癫的胡不俗,叹息道:
“世玉,你可有证据?”
涂山世玉攥了攥拳:“方才我跟陆大人将魔海壶跟万水之华打碎,胡不俗便迫不及待地攻击陆大人,可见……”
“可见胡不俗是护宝心切!”青丘王打断了世玉的话,抬头看向陆斩,客气道:“陆大人,实在多有冒犯,但是魔海壶是解决恶障的倚仗,您想摧毁魔海壶,大祭司肯定心急,这才冒犯到了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
陆斩闻言笑了笑,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一个端坐王位数千年的人,早就习惯了上位者姿态,他或许很宠爱胡不俗,但绝对会有底线。
可现在青丘王为了帮胡不俗脱罪,居然当着大周使臣的面,跟自己女儿饶舌,可见是极其看重胡不俗……
这种看重,绝不仅仅是对男宠的宠爱。
毕竟,为了男宠当众打自己女儿的脸面,甚至不惜亲自颠倒黑白,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有问题。
思至此,陆斩笑吟吟道:
“早就听闻青丘王宠爱胡不俗,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但胡不俗试图刺杀大周使臣,这是众目睽睽下发生的,无法抵赖,还请青丘王给大周一个交代。本官虽然微不足道,可代表的乃是大周颜面,本官可以挨打,但大周绝对不可以!”
“……”
青丘王微微蹙眉,他早就听说陆斩名头,原以为是个心狠手辣的毛头小子,现在看来倒是有些难缠,一番话说的温柔和善,实则咄咄逼人。
青丘王到底身居高位多年,倒也没有慌乱,道:
“陆大人放心,虽然你想损毁魔海壶,可您到底是大周使臣,胡不俗就算护宝心切,也不该对您出手,待我将他带回,跟文武百官商议一下,一定给大周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可!”涂山世玉了解青丘王的性子,当即道:“父王,胡不俗作恶多端,您何必如此维护他?不如将他正法,以儆效尤,也能给大周一个交代!”
青丘王脸色一变,冷声道:
“世玉,父王刚刚就说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你绝对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