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就好了。
她当年成亲前也没见过蒋玄,忐忑好奇,甚至有几分抗拒。但在洞房花烛夜,见官人雄姿英发,翩翩若神,那一瞬就只剩下欢喜和娇羞。再后来做过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为挚友为亲人为爱侣,生儿育女,再也不可分割。
“他会想通的。”蒋玄的声音自她头顶悠悠传来。
*
同一座驿馆内。
柳湛也有话要对萍萍讲。
他两瓣唇合了又张,张了又合,嗫嗫嚅嚅。萍萍无奈笑问:“是什么话这么烫嘴?”
她一说烫,柳湛心跟着抖了下。
他继续沉默了会,再启唇,仍未开门见山:“我如今是官家。”
柳湛合唇。
萍萍看着他点头:然后呢?
柳湛攥拳,龙配凤,与官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然是皇后:“你……愿意当皇后吗?”
才一刹不闻萍萍应声,柳湛就急得捉住她手腕:“别跑啊!”
就说忐忑,怕她不答应,怕她以为要缚于笼中。
萍萍瞅着自己那只被柳湛虎口掐住的手腕:“我没说跑。”
她不是已经表明心迹了么?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周游。
“那你就是愿意了?”柳湛声身俱颤,还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萍萍的心也跳得很快,自认为不会对权力着迷,但这一刻仍不能免俗的兴奋。
同时忐忑,母仪二字,曾经是极遥远的事,自己真的能当好一个对得起社稷,辅佐好君王的皇后吗?
“我全力以赴。”萍萍最终这样许诺。
柳湛欢喜不已,捉腕的手往下移,穿过指缝改为十指紧扣:“还有一件事,我想你自己做决定。”
“什么?”
“我已查得泰水身世,和我母家还有些渊源,她也是荆湖籍贯,是原礼部尚书崔晟的嫡女,其母何氏乃是开封祥符人。当年你祖父是坚定的三大王党,先帝登基后受牵连查抄,泰水才有后来的坎坷。”柳湛稍作停顿,续道,“两年前,我已为崔氏一门平反。”
所有一切,坦诚相告。
想来这是自己父辈做下的孽业,柳湛躬身向萍萍赔罪。
萍萍整个人陷入了漫长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