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抿唇摇头。
太子之后就轮到柳沛接酒,正要上前,已坐下的柳湛重新站起来,向上首请奏:“陛下娘娘,儿臣身体不适,恳请恩准先行离席。”
“怎么回事?”官家蹙眉正要追问,忽见柳湛抿唇鼓腮,似正
把什么东西往下咽,却控制不住,倾身呕出一口血来。
“六哥!”
“殿下!”
“娑罗奴!”
柳沛扶住柳湛,急呼太医,官家和皇后都匆匆从上首走下,官家眸光沉沉看向皇后:“怎么回事?”
皇后手揉着手:“臣妾哪里知道!”
柳湛仰面抬手,喘气道:“陛下,儿臣喝了酒后就觉五脏六腑绞痛,但恐陛下错怪母后,便想着请辞,可、可……是儿臣没有撑住,请陛下现在也不要责怪母后……”
他说话气若游丝,脸上身上皆是血,唇很快变得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晕厥,却仍担心帝后失合,不愿母亲获罪。
旁边围观的好些人都被太子孝心感动,抬手抹眼泪。
官家沉道:“送太子回宫,好好医治!查不出原因让你们都掉脑袋!”
皇后则先后打量柳湛和官家一眼,在官家面前跪下。
官家愠声:“验酒!”
众内侍抬来一宽敞可躺的步舆,柳沛帮着把柳湛架上,他还想跟去东宫,贴身内侍扯了下七大王衣角,别多参与。
柳沛滞了一下,就这犹豫一霎,内侍已将太子抬走。
皇后才启唇出声:“陛下,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请陛下相信臣妾。”
官家沉默不语,半晌,柳湛喝过的酒杯和酒都被验过后重端上来,向官家展示:“陛下,酒中有毒,太子殿下是中毒了。”
良久伏跪的皇后旋即再出声:“不是臣妾做的,请陛下相信臣妾。”
官家只吩咐:“这毒可有解?”
“有的有的,这毒解了就不会再吐血,修养时日,多能恢复。”
“速通知东宫解毒。”官家摆手,“除了皇后,你们都退下。”
皇子公主们巴不得逃走,个个噤声退出,殿内只剩下沉默的帝后,一伫一跪,漫长死寂。
许久,官家缓缓启唇,似要说些什么,黄门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殿下又吐血了!”
官家张目:“不是解毒了吗?”
“殿下、殿下好像还中了别的毒!”
官家闻言甩开袖子:“摆驾东宫!”
皇后抬头分唇,对上官家视线,她站起来也跟着往东宫走,官家没有制止。
待进东宫寝殿,官家还未走至床前就怒问:“又是怎么回事?”
太医局来了二、三十名太医,黑压压跪倒一片,为首提举禀道:“回陛下,殿下寝殿近来一直熏的香是豆蔻、柑橘和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