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侍郎首肯,继而摊手:“还有,说好了我吃完就走,现在怎么办,出去不是打扰小字辈们么?希颜岂不怪我坏他好事!”
“待会再走嘛,”蒋玄瞪他一眼,“你一刻也等不了?”
秦侍郎跟他打趣,故意反说:“等不了,我急着回去给真儿去疤。”
他女儿秦尚真不慎茶水烫手,留下拇指大一块疤,未出阁的女儿当无瑕,秦侍郎便来找蒋玄借蒋家祖传的祛疤膏,他从前军帐里见过,伤兵涂上去敷几日,那些刀伤剑痕祛除得一干二净,不留一点印子。
蒋玄晓得秦侍郎说的反话,白他一眼,过会,又忍不住叮嘱:“我家这药虽然奇效,但要想彻底去除,敷料一定一定七日不能去,然后务必三十日不能见水,别忘了。”
“放心,真儿的事我忘不了。”
……
蒋望回这边,送萍萍出来,不过五、六步,便问:“时候还早,带你到东京各处逛逛?”
“算了吧。”萍萍拒绝。
蒋望回反剪的双手在背后攥了攥:“说好了要带你逛的,难得你有机会出宫……”
忽然二人都察觉到头顶湿意,再瞅地面,麻麻点点。
萍萍笑:“下雨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蒋望回吁一口气:“看来天意如此。”
他指二人右手边,府里唯几的老柏树:“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拿伞。”
轻功来去,不多时就拿来一把伞。
“只找到一把。”蒋望回说着就要撑开,萍萍推手:“你打吧。”
她朝前迈了一步,离开伞下。蒋望回在原处伫立须臾,快步朝前赶上,将伞柄塞进萍萍手手:“你打吧,哪有男人打伞,女人淋雨的道理。”
他说着快步朝前走,远离伞下,两肩渐湿。
“谢谢。”萍萍寻常道谢。
二人前后来到池塘边,眨眼功夫水面上涨不少,雨滴打出一圈又一圈涟漪,密密麻麻。
蒋望回踏了几步石莲,不放心,停下来回身注视萍萍踏莲。
她一手打伞,一手垂着,
水面快涨到没过莲台,一脚打滑,萍萍本能伸手要去扶蒋望回,他也即刻抬手,可下一霎萍萍却自行稳住,站定,收回胳膊,手重垂下握拳。
蒋望回牵了个空,直直盯着萍萍攥拳的左手,不由分说抓起摊开,露出骇人伤口。
他突然就意识到许多端倪,萍萍扫地吃饭都刻意低垂的左臂,握紧的左手。
蒋望回紧紧抓着她的掌不放,视线却无处安放,不住扭头,胸脯起伏,眼倏薄红。
萍萍想抽手,笑着解释:“没事的,我就之前做错事挨了一下戒尺,真的就一下,兴许是这两天这只手总碰水,就一直没收口……”
蒋望回突然深吸口气,揽住萍萍,她身骤僵,话也急止。
蒋望回靴尖只在水面点了一下,就携萍萍纵身飞过池塘。
落地后他放开萍萍,她立马朝旁边挪远一步。蒋望回看在眼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萍萍:“这里面类似金疮药,你抹了能好快些。”
萍萍犹豫片刻,接过躬身:“多谢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