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还在不停的洗刷着这片大地,刚刚那透出几片嫩叶的树苗在这场大雨的浇灌之下,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耷拉在那里,再也没有一丝春意的生机。
人力终究是有限的,尽管李景隆已经把自己能派出去的手下全部派了出去,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人在城门楼子上驻防。
在洪武门里边淤积的水流却依旧在一刻不停的上涨。
若非城门的设计,大门都是朝内开的,只怕这个时候已经没过膝盖的水流能直接将紧闭的城门给冲开。
在李景隆这边已经着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那群学生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多少。
瓢泼的大雨,早已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所穿的士子儒衫给浇的通透。
更不用说,他们许多人身上还拿着用于示威的旗号,那些玩意儿本就是布匹做的,两根竹竿一撑就横在了天空之中。
现在那用来写字的布匹也已被大雨完全浸透,这种情况之下,非但上面用墨水写的字已经被打得十分模糊,甚至于临时找来的那几个竹竿,现在也被布匹压得嘎嘎作响。
在吸收了大量的水分之后,原本就不算轻的示威横幅,现在已然变得像有千斤之重。
而在最前面捧着至圣先师牌位的四个人,现在的情况则更为糟糕。
他们四个在这暴雨之下,既不能把孔圣的牌位就这样唐突的放在地上,又不能让孔圣的牌位在这暴雨之中直接被淋着。
于是原本一起抬着的四人,现在只得分成了两波,两个人扛起孔圣的排位,另外两个人把自己的衣衫解了下来,罩在了牌位的上方。
尽管这样的动作,根本无法阻止暴雨击穿他们的薄衫,但这样的动作到底也是证明他们在这件事情当中是出了力的。
而更为可笑的则是,尽管已经艰难至此,可他们还是不允许后面的人过来帮忙。
把孔圣牌位请出来,原本就是一件无比郑重的事情。
除了他们四个已经拥有官身的读书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配触碰到至圣先师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