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自己也记不清等了多久,只是呆愣愣地坐在那里,脑袋微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安德鲁再次返回,她也未曾察觉。
“那个,白前?”
安德鲁站立在她的面前,微微弯腰,手捏着一封信挥了挥。
“你准备好了,安德鲁。”
安德鲁点头,嘴角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刺得白前心里一片血肉淋漓。
“喏,在这里。麻烦这位美丽的小姐,帮我把信带到。”
白前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原状,若无其事般接过信封,站起身便准备要离开。
“那个,白前……”
迈出的步子彻底顿住,白前转身,圆圆的眼睛却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欢快,眸光平静,眼底深沉。
“你……为什么将我的画稿还回来?”
安德鲁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心底浮现出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烦躁,脚尖轻蹭着地面。
心脏处宛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白前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疼,还是坠落于未知却带着期盼的苦涩更多。
“既然你如此问,今日我便直白告诉你。”
下定了决心,白前朝安德鲁走近几步于面前站定,一双圆眼直直落在安德鲁的蓝色眸光中,黑与蓝触碰、瑟缩、颤抖、最终交织,然后那抹蓝完全浸入黑中,不见踪影。
“安德鲁,我喜欢你,从来到大不列颠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如同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落下炸开,安德鲁一瞬间抬头撞入白前的坚定眸光中,耳尖泛起一抹灼热而后蔓延至全身,直至那灼热将目光烫伤,讪讪收回。
白前只觉得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心境忽的豁然开朗起来,仿佛连绵密布多日的阴云此刻彻底被驱散,眉眼间轻快不少,甚至还能够站在这里好奇打量着安德鲁的反应。
“那个,那个……这太突然了,你知道的,我……”
白前眼睫颤动着,心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揪紧,眸光紧紧盯着安德鲁的动作,嘴角抿成直直的一条线。
“是啊,我知道你或许仰慕主子。”
终于,在安德鲁简直想逃离这里的时候,白前微微低了头,开口道。
“只是安德鲁,主子的良人我不知道该是如何,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流连于烟花之地,将女人视作玩物的人。”
安德鲁双眸瞪大,惊诧地抬头,晶莹的蓝此刻划过丝丝暗色。
“对,安德鲁,我是说,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你。”
对上安德鲁的视线,白前只觉得心里平淡又带着抽痛的快感,嘴角轻轻向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