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槿安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他不过是缺少了父皇的看重,更没有父皇手把手的教导骑射与帝王之术。
父皇从未正眼看过他,从未。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连母后都说过要他多与萧槿安亲近之言。
那个时候,他也听话的去做了。
不得不说,那段时光,现在想来也是很美好,因着萧槿安的关系,父皇见他也多了几分笑容。
可凭什么,他才不要萧槿安的施舍,他想要的,都要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得到,哪怕去争去抢,若是还得不到,那他便毁掉。
统统毁掉,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成武帝的感情变得复杂了,既想得到成武帝的父子之情,可却又厌烦每日在成武帝面前只能做一个听话恭敬的太子。
在皇宫的每一日,他都觉得是压抑的,烦闷憋屈的,无时无刻都像是喘不过气一般,让他难受。
只有在外面,远离皇宫和成武帝,他才能得到自由,才能彻彻底底的呼吸。
所以每次出去办事,太子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彻底的自由,他最开始只是狎妓,可渐渐的他已经不满足了,将目光落在了良家女子的身上,最后,魔爪伸向了陈娇娥,小小县丞之女,能被他瞧上,是她的福气。
陈娇娥的抗拒不从,在太子的眼中,只觉得是情趣,特别是看着她泪流满面哭着求饶的时候,他的内心竟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那种不受桎梏的快感,是他身为太子的时候不曾体会到的。而且太子的身份,可以带给他的,除了父皇的责备,朝臣的争议,更能得到的是那种高高在上,恣意操纵他人命运生死的掌控欲。
太子沉迷于这种快感中,可惜,他在都城中,只能做那个事事妥帖不能犯错的太子。
所以他命增长民将陈娇娥豢养起来。
可谁知道,陈娇娥这般没用,才几日,竟然疯了,他也就失了兴致,扔在了一旁。
因着他没有吩咐,增长民不敢随意处置,只好将陈娇娥关在县衙后院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陈娇娥敲登闻鼓的机会,让萧槿安抓到他的把柄。
太子现在想来,倒是有些懊恼,没有早些吩咐人将陈娇娥也一并处置了。
如今,他很快就要成为南苑最为尊贵,权力最大的人,往后,他愿意怎样便怎样,再也不需顾忌父皇和朝臣的目光与期许。
期许?
想到这里,太子苦笑一声,眸中的寒光更甚,成武帝从未对他有过期许。
成武帝也许恨不得他这个太子早些犯错,便能早些名正言顺的废了他。
太子只觉得心中闷痛,他明明不在意了,可为何想起这些的时候,依旧难受的不得了。
他真的很想问问,父皇到底将他当做什么?
太子将手中的玉佩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低喃了一声,“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