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子只觉面皮发紧,一把拽住陈砚的衣袖,压低声音怒道:“你不是说今日不让为师讲学吗?”
“学生只是将夫子介绍给这些学生,并未让夫子讲学。”
陈砚郑重应道。
杨夫子气得发抖,指着陈砚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了表明自己信守承诺,陈砚正色对那些学生道:“今日杨夫子只是与尔等见见,切记,夫子今日不讲学。”
学生们齐声高呼“是”,便再次眼冒绿光地盯着杨夫子。
杨夫子一口气横在胸口,不上不下得极难受。
若非当众要给陈砚这个一府之尊留脸面,他非得弄根竹条将陈砚抽一顿!
更过分的,是陈砚竟将他丢在老槐树下,自个儿去府学转悠了。
杨夫子走又不能走,对着这群盯着他的学生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便盘腿坐在地上,憋了好一会儿才道:“尔等若有不通之处,可问老夫。”
学生们大喜,也顾不得地面是否有尘土,也随着杨夫子盘腿坐在槐树下,于夕阳下便迫不及待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向杨夫子请教。
陈砚在府学走了半个时辰,一直到太阳下山,那位府学教授都未出现。
陈茂派出去的护卫们倒是将五名教谕请了过来,行过礼后,陈砚简单问了些府学的状况,这些教谕结结巴巴,许多都答不上来。
陈砚憋了一肚子火,便不再多问,只坐着等。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天色已彻底黑了,那位府学教授依旧不见人影。
陈砚让教谕们给教授带话,翌日自己在府衙等这位教授。
在教谕们的恭送下,陈砚领着护卫们接了杨夫子回府衙。
路上,陈砚询问杨夫子那些学子们的学问如何,杨夫子连连摇头,道:“只知死记硬背,经义不通,与东阳学子相距甚远。”
陈砚冷笑:“教谕们混日子领俸禄就罢了,与学生们讲经义多累。”
杨夫子连连摇头,叹息道:“如此岂不是误人子弟。”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怀远要将他请来,且着急将他带来府学。
“明日为师就来府学讲学,能救一个是一个。”
陈砚却一口拒绝:“夫子一个月的休假还未过完,继续钓鱼就是。”
杨夫子惊诧:“你怎的突然如此心慈?”
竟还让他安心钓鱼?
陈砚压着火气道:“夫子早已名扬天下,纵使要松奉府学,也该府学教授亲自来请,如此才不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