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流萤照下来的光亮也同晷针的长影一样,在按着时辰变动,眼下正那些星星点点的萤火光亮,正聚在子时。
钟鹤青想起,曾在书上看过一个名叫时萤的灵物。
此物是时辰的使者,最能精确道出时辰,且从不撒谎,于是有妖专门去深山里捕捉时萤以做萤晷,来指示时辰。
看来这就是萤晷,果如书上所写的一般灵动精准。
妖界,也果如书上所写妙不可言,那是
绝大多数凡人一辈子也难以接触到了奇与幻。
钟鹤青又瞧了瞧那萤晷,算着距离九姬下一碗药还有些时辰。
双姒打了个哈欠,收了书在桌上摆了铜钱,不知在算些什么,算了一会就收了铜钱,支着胳膊打了盹。
钟鹤青没什么睡意,看了看九姬一切如常,便起身到了殿外。
两位守门的侍卫正暗暗惊奇,凡人的少卿怎么到了自家新主上的寝殿来,两人正凑着脑袋下赌。
其中一个毛色三花的,一双猫耳朵抖着道。
“你说,那少卿是不是主上从凡间招惹来的?我赌一个,人家都找上山之阿的门了,以后还不得是咱们的附主。”
也就是妖主的夫君。
另一个通身漆黑的却说不可能,黑猫尾摆的比手还快。
“他可是凡人,最多是个侍君。主上若是立附,怎么也得立个妖吧?怎么能立个凡人?凡人在妖界没那么容易过的,这位少卿进妖宫之前,丞相可专门为他压了妖宫妖气,怕他受不住呢。”
他觉得不可能是主君的夫君,但也是个备受怜爱的侧室。
两人正争论得起劲,不想一转头,看见那位少卿正站在两人身后。
三花侍卫一紧张,“附主是有什么事吗?”
话出口才发现喊错了,连忙改口,“啊不是,少卿少卿您有什么事?”
黑猫侍卫在旁边差点笑出了声。
三花也一脸尴尬。
但钟鹤青倒是听懂了。
他耳边微有些烫,温声道,“没什么大事,钟某只是想问问,主君一般早间何时醒来?”
两侍卫道若是不用药,主君一般天没亮就行了,然后去山里趁着晨雾未散修炼,但用了药就不好说了,有时早些,有时晚些。
钟鹤青点头,在两人偷偷打量的眼神里,客气、周道又温和地点头道谢,走开了。
待到夜快过去,天快亮起的时候,宫人又送来第三碗药,这次喂得更难了,钟鹤青费了许多工夫才给九姬喂完。
大功告成,双姒也累了,掩着口咳了好几声。
钟鹤青见她身子不太好的样子,问她要不要回去睡会。
双姒瞧着天边泛白,但还没完全亮,觉得也好,问钟鹤青要不要一起走。
男人迟疑了一下,“我能否单独再留一会。”
双姒眨了眨眼,眼见这天色,九姬也差不多要醒了,便点了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