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到京市,苏宜一直都是大家眼中循规蹈矩的乖孩子,他成绩优异、温和礼貌,甚至从来没有过叛逆期。
因为缺少试错成本,苏宜向来理智,明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理智之外,他对那些不能涉足的领域却存在一种难以克制的探求欲。
现在,这股心思又蠢蠢欲动。
红色店员帽下,男生的脸颊显得格外白皙,睫羽低垂,红润的唇瓣轻抿在一起唇珠明显,看上去欲言又止。
江允叙手指握着饮料,脚步没动。
苏宜没有纠结太久,目光落在他左耳上,“打耳钉的时候会痛吗?”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冒昧,咬了下唇瓣开始后悔。
江允叙眼底清明。
拙劣的话题、泛红的面容,这样的情形他见过无数次。
男生的心思如此浅显易懂,甚至更低级一点,连合适的开场都讲不出。
作为主动的一方,如此天真,如此无措。
“不痛。”江允叙说。
目光掠过对方从发丝下露出的一点耳垂白而圆润的弧度,他接了一句:“对我来说。”
苏宜的外表就是那种对待疼痛会很敏感的人。
他也不认为苏宜会去打耳钉,但还是在最后加了一句。
江允叙今晚的耳骨钉换了一只,苏宜依旧认不出钻石的材质,但颜色很出挑,是冰川蓝。
他由衷地夸道:“你的耳骨钉很适合你,很好看。”
苏宜的瞳仁清亮,眼睛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像小动物般带着点湿漉漉的无辜和纯粹的笑意。
胸腔里某个地方轻轻抽动了一下,像被一根无形的线轻轻牵扯,江允叙蹙了下眉尖,他来不及辨认便转瞬即逝。
只剩下心头若有似无的异样。
压抑下这股微躁,江允叙抬眸:“你有没有考虑换一份兼职,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无论是出于何种角度,他都不想苏宜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没有意义,更没有回报。
苏宜怔忪,他清楚便利店的工作又累工资又低,但——
“其他适合的兼职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便利店离学校近,我平时来回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