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悠一心中的熊熊怒火好像被添了一把柴,瞬间涨大的火焰烧得他理智全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对这个人的厌恶。
握紧的拳头被一股强大力量驱使,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那张令他厌恶至极的脸直直砸去。
这一拳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饱含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怨念与怒火。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拳头重重地落在那人的脸颊。
大概用来扣球的也就是这个程度的力道了。
*
不少行人都被这一拳吓到,都不着痕迹地向这边看去,眼神里带着好奇。
悠一身上的球服太显眼,现在这个时间在球馆的人不可能不认识青叶城西的队服,他甚至能隐隐听见周围人议论的声音。
他不在乎,打都打了,难道还要他后悔吗?
他只觉得心中的郁结好似解开了,并且悠一不会负责的。
“我以为你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异,难道在你现在的家里你也经常这样挑战夏目拓弥的底线吗?”
“还是你觉得我会像我妈妈那样,忍到受不了发疯了才会对你来一点挠痒痒似的反抗?”
似乎还不够,悠一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抓紧对方的脖领子,狠狠地将父亲拉近。
在夏目勇辉看来这只手带着满满的愤怒与决绝,手指修长却因用力而关节泛白,指节突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指甲微微泛着青白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嵌入他的脖颈。
心猛地一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那沉重且充满愤怒的一拳。
但那与生俱来的倔强让他仍试图保持一丝镇定,眼神中既有被儿子这般忤逆行为激起的怒火,又有对儿子突然爆发的害怕和不知所措。
悠一似乎和他记忆中那个乖巧的小孩子不一样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你挑明,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你不需要我说第二遍。我们之间的和平关系只存在于我忍耐着不揍你的时间,其他时间别来找我、也别靠近我,你不会想受我第二拳的。”
尊敬父母,听从他们的话,孝顺、温和、尽自己可能分担他们的烦恼,要成为让父母自豪的孩子这些都是悠一从小就明白、就在做的事。
所以他一直没办法把因他们而起烦躁发泄出来、没办法真的对他们做什么、连在心里骂他们一句都做不到。
[乖巧],在无数个悠一逃避的日子里他都觉得这是一个可笑的形容词,在形容可笑的他。
一有什么突袭发生,他逃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都没看清自己真正忍耐的是什么。
防御系统一直被拉到最大功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先想办法回避,这就是悠一的处事法则。
只不过这个系统在去年被另一个“讨厌”的家伙攻破,这才悠一在今天这个逃无可逃的环境下看清自己忍耐的真相。
真好,那一拳揍得结结实实的。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情像现在这般舒服和稳定。
*
“青叶城西,MemberChange!”
对于悠一的归来入畑教授和沟口领队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四目相对时入畑教练明白悠一已经完美解决自己的情绪问题,只等他的指挥立刻就能上场。
一开始教练并没有考虑让悠一进场,他还在给自己的队员们一个容错的机会。
在赛场上遇到问题很常见,队员们练的就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用自己平常的积累解决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