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晋阳布局,也确实多出自第十房之手。
郑光义、郑彬、郑延道等人,皆出自此支。
他们在晋阳掌控布政、打通盐道、散播流言,募集流民……
实则是郑家造反的主力军。
正也因此,郑怀仁在吐出那几个字时,整座厅堂,仿佛被人猛地敲了一记铜钟。
空气一下子凝住。
有人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老成的长辈,知道这一步是必然,也是无可奈何。
也有人脸色一白,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那是第十房的旁支血亲。
明知道局势如此,却还是难以接受。
甚至还有几个年轻人,眼里骤然闪过怒意。
却被身后的长辈死死按住肩膀,生生按回座位。
“家主,十房……十房可是家里的功臣。”
有年纪稍长的族人,声音颤着,试探开口:“昔年宫事若无他们,郑氏何至今日?此时推他们出去……岂非寒了众人之心?”
话音刚落,堂中沉默了片刻。
随后,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轻轻摇头,低低叹息:“寒心?若再不推他们出去,寒的就是整个郑氏的牌匾、整个郑氏的血脉。”
“这一局已无退路。若主脉不舍弃一支,朝廷就会逼着我们舍整个家。”
众人听着,心头一沉。
谁都不再言语。
悔、恨、恼、怨……
有人甚至低低的哭出了声。
然而郑怀仁却依旧神情平静。
只是缓缓开口道:“我郑家能在五姓七望中立足百年,不是因为谁运筹帷幄得好,不是因为哪一支枝繁叶茂,而是因为我们每一代都明白一点,存亡大于一切。”
他顿了顿,扫视四周,冷声质问道:“今日舍一房,来日方能保九房。若舍不得这一房,便是全家赴黄泉。尔等要问寒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