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教朝廷如何收场,如何宽仁,如何维护士族利益的。
换句话说,崔家这是想以局外人的姿态,介入这场危局,并在这过程中再次明确自己的地位。
甚至不是为了洗白,而是为了向天下宣告。
即便风头浪尖、证据临头,门阀依然不可动摇。
即便怀疑重重、民心浮动,崔家依旧能保持姿态从容。
想到这里,赢高治突然意识到。
如果不提前一步打乱崔仲琛的节奏,那这场博弈自他入晋阳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
因为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场,一旦落地成型,哪怕之后崔仲琛被迫服软、话说得再好听,也都是无用了。
势已去,局已定。
哪怕李北玄再能说,哪怕朝廷再想查,到那时候都不可能真的把崔家怎么样。
而崔家的牌面,也就这么彻底立起来了。
所以确实得催。
而且还得在对方还在路上、气焰最盛、态度最虚的时候,猛地敲上一锤。
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朝廷手中。
“李兄所言极是,本王现在就派人去催!”
赢高治脑子转的很快。
立刻算了一下时间和脚程。
眼下,崔仲琛出发已过半月有余。
他们从清河出发,走的是中线。
避开了黄河与汾水交界处的几处大涝灾区。
沿途虽有积雪未化,道路泥泞。
但清河崔氏在地方上根基极深,驿栈、客栈、地方府县,几乎都是自家人或自家人的旧部弟子。
一路安排得极为顺畅。
照这样的速度推算,如今已到太原南口,再走两三日,便能抵晋阳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