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士林,也从密密麻麻的几千张登记中,初步筛出了三十七人。
这三十七人,都在登记时自称有山行经验。
其中还有十二人明确表示,自己曾往麻谷岭采药、设陷、打柴。
而其余二十余人则或称“曾远猎至太行支脉”、或“少年时曾随父兄进山为生”。
梁士林对此也不敢大意。
而是先把这三十七人又分了三批,每批悄悄叫来。
分别由他和几个心腹老胥吏,单独面试。
先问山路,再问积雪。
再问哪处水源结冰最晚,哪处山坳出没野兽最多。
答不上来的、虚报夸口的、言语闪烁的,全都一一剔除。
晒了整整两日。
到第七日时,三十七人只剩下了五个。
其中三个是老猎户,一个是药农。
还有一个看着身材单薄,却最沉稳寡言。
据说是年轻时在山里独居过三年,靠砍柴换盐过活。
对麻谷岭一带极熟。
而这五人里,有三个是外乡人,另两个是晋阳西南土着。
甚至其中一人,正好就出生在麻谷岭脚下的旧村庄。
梁士林捏着这份名单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户册、资料、问答记录、筛查草表,还有一堆还没清完的粮户赈济名单,梁士林深深吸了口气。
“这破活儿,别说拿赏了,回头不给我升官……我非得……我非得好好求求他们!”
说罢,梁士林狠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捧着那一沓厚重的资料册,走得轻快。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累的得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