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士林呢?
明明慌得发抖,却还忍不住想多说几句显摆显摆。
他那点心思……
怕、谄、慌中带着想搏表现的意图,实在是太容易看穿了。
太聪明的人,反而不会这么干净利落地暴露自己。
所以他恰好卡在那个“可用”与不“构成威胁”的交界线上。
对于李北玄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来说,正合心意。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家伙性格里,还有个极其可贵的特征。
嘴碎。
问他一句,说三句。
不问他,也憋不住。
一有点机会就往外倒料,生怕自己说得少了,错过了邀功请赏的机会。
这种人不是那种惜言如金、城府极深的奸佞,反倒是最适合留在手边打探风声、清理杂务的好工具。
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人,虽然不堪大用,但却极好用。
既然如此……
“小梁啊,那你说这晋阳城……”
李北玄拉长嗓门,语气吊着。
话没说完,眼神却意味深长地往梁士林那边一瞥。
果不其然。
梁士林立刻像被点了穴一样,眼神一亮,身子前倾。
哪怕还跪着,也下意识往前挪了半寸。
嘴皮子一抖,就止不住了。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这回的晋阳城,真是我在衙门二十年,从没见过的光景!”
“按理说,每年冬里闹灾,谁不晓得?十年九灾嘛。下雪、冻粮、堵路、饿死几个,那都算寻常。但这回不一样!”
“今年的雪,是下得早、下得猛,可再猛,它也不过就是雪!可自打去年刚进十一月,还没进腊月的时候,就开始有人跑了!”
李北玄眉头一动:“十一月就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