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治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李北玄刚刚唱的多好听,就是戛然而止的感觉很难受。
就跟听一剪梅似的,听了一分多钟。
马上就要进“雪花飘飘,北风萧萧”了,结果人家切歌了……
“带走!”
赢高治一肚子邪火,顿时直接撒在了那刘大哥身上。
而那刘大哥脸色彻底垮了下来,张着嘴大喊:“冤枉啊!我是个老实庄户人哪——”
可无论他怎么喊,也没人再理他。
百姓们依旧跪着,不少人虽有些胆寒,但也没再出声求情。
因为他们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
这事儿真要全推到刘大哥身上,也不是冤。
要不是他刚才带头起哄,搅得人心惶惶,他们也不会真想一股脑离开。
现在回头想想,那股“必须得走、不走就等死”的情绪,的确是被一句句推上去的。
这人……
说不清是为了谁在喊话,但绝对不是为了他们。
所以,就在刘大哥被拖走的那一刻,原本还藏着些惶恐和愧意的跪地百姓,心里反倒渐渐安稳下来。
倒不是说他们多讲道理、多知进退。
而是刘大哥喊得太响,蹦得太高,最后被当众拎走。
这结局多少让人觉得合理。
毕竟如果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祸事担走,那他们其他人,就能从这摊烂泥里抽身,干净些、踏实些。
这时候,场面才算是真正安静了。
雪还在落,但声音已经变小,簌簌地下在泛青的屋檐下。
远处粮车正被牵入村口,粥棚也搭起来了。
常辛一边吩咐人开锅熬米,一边亲自守着药箱,其余将士差役也同样如此。
整个三家铺,很快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