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偌大的溪柳庄,要不被朝廷收回去,要不就被赐给下一个大臣,总之一直没个固定的归属。
所以啊,说什么你家庄子我家庄子,说到底,这庄子就是他梅家的,只有他梅家,才是溪柳庄真正的主人。
至于那些达官显贵?
昙花一现的可怜人罢了,他都懒得认识,更懒得同情,更何况这次来的,还是个女人。
“爹,儿子与您说过多少次了,您怎么就不明白……”
“滚!滚去后面!唤你妹妹过来!”梅管事狠狠打断了他,指着庄子后面道:“明日日落之前,你都不准踏足前面半步!若让为父瞧见了你,直接打断你一条腿!”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一个闺女一个儿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让梅蕤来?”梅礼咬牙一笑,大步朝后庄走去,“行,走就走,眼不见为净。什么这个大人那个大人的,您自个儿赔笑脸去吧,看到头来……哼!”
……
庄侧老库房。
县兵们自发分成数个小队,填地面的填地面,补屋顶的补屋顶,换房梁的换房梁,主打一个“来了就要干活,绝不白吃白住”的态度。
苏焱背着行囊到来之时,嘈杂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县兵们齐齐停住手上动作,饿虎扑食般围了过来。
“头儿!”
他们人都还没站稳,便七嘴八舌地倒起了豆子。
“头儿,你是第三个到的,包子比你先到,他说沈大人派人去了他家,不仅给他家屋子修了一遍,还、还和他爹签了个契文!头儿,你昨儿不也回家了吗,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有岳灵!她说她家也和沈大人签了契,契上还有米面粮、犒赏什么的!”
“头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包子和岳灵都说不清楚,我们只能一边干活儿,一边等着你来!”
“头儿,是不是咱爹娘……把咱卖给同安县了?”
“可我不是上京人士啊!靖州人也要卖给同安县吗?我还没准备好卖身呢……”
听着众人越说越离谱,苏焱重重地咳了一声。
“小声一点!在外面急吼吼的,给大人丢脸!”
众人齐齐一抿嘴,眼中焦急依旧。
苏焱眼珠一转,将他们引到了屋内,问:“昨日庄子上……没人给你们说?”
“没有……”众人脑袋摇成了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