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之摇头:“不疼。”
“矜矜,你以后有何打算?”沉默了半响,崔衡之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打算,继续为你寻医问药。”倚寒头也不抬的为他按摩腿,却被崔衡之的手握住了。
他的手苍白修长,手背的青筋清晰的暴起,隐藏在衣服下的身板因为病痛极为瘦弱。
“别说傻话,矜矜,你的人生还很长,我虽不能陪你一生,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走下去。”
尽管再不舍,但崔衡之知道自己已经拖累她太久,胸腔内的闷痛随着喘气疼的让他有些气弱。
“可是我除了你这儿,还能去哪儿。”倚寒靠在他的臂弯间,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她的心似破了一个巨大的洞,无法被填满,不安和无力愈发重,那种被抛弃的绝望感又笼罩在她心头。
她甚至都想,不然也随衡之一起走吧,黄泉路上他牵着自己,这样她也不必害怕了。
崔衡之眉头深深拧了起来,枯槁的眼眸被担忧淹没。
婢女进了屋,低头说:“二爷,二少夫人,三爷和三少夫人过来了。”
倚寒起身擦掉了眼泪:“叫他们进来罢。”
宁宗元夫妇直接进了屋,薛氏被屋内浓重的药气熏的蹙了蹙眉,随后一道纤瘦曼妙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当即一愣。
薛氏见冯氏见得不多,也就一次。
上次未曾细瞧,这次她仔细打量,控制不住的与自己比较了起来。
她一袭藕荷色齐腰交领襦裙,下着橘红罗裙,垂云髻下的那张脸眉若远山,眸似春水,既温婉又清冷,一双红肿的眼却显出浓浓的凄楚娇艳。
越瞧她越心绪不平。
若只是个寻常妇人倒也无事。
这样,叫她怎么放得下心,宁宗元提前揣了心思,只瞥了一眼就耳根浮起了薄红。
薛氏恨恨在他腰后拧了一下。
宁宗元脸色微裂,讪讪看了眼妻子,敛好神情正色行礼:“二嫂。”
“三弟,三弟媳。”倚寒福了福身,如烟似雾的嗓音很是悦耳。
宁宗元还是控制不住脸红,只得轻轻咳了咳:“我们来看看次兄,二嫂别太伤心,次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好的。”
“多谢,进来罢。”
夫妻二人进了内间,坐在罗汉床上与崔衡之隔着说话,倚寒给二人上了茶,她纤细的手指托着杯盏,腰肢盈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