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夏疑心自己仍旧醉得厉害,否则为什么醒过来听到的话是他说带她去开房。她确实喝醉了,可靳韫言滴酒未沾,怎么就到了两个人去开房的地步?
她耳根灼热起来,望着那张脸胸口上下起伏:“这不合适吧?”
靳韫言意识到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反倒是存了点儿坏地看着她:“还是说想去我家?”
他家?
薄夏竟在想拒绝还是不拒绝。
是的,她在犹豫。后来再回想,她大概是真的被酒精影响了大脑才会产生迟疑的情绪,可能是觉得就算只是露水情缘,她也不是吃亏的那个吧。
然而就是那一点儿迟疑,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暧昧起来。
幸而靳韫言开始解释:“刚在车上问了你家庭住址,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是你醒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去酒店的话,人家前台未必接待。
去他家他倒是不介意,只是怕被当成别有用心的人。
他眼底还染着戏谑,弄得薄夏脸上烧成一片,她总感觉他刚刚是故意说些让人误解的话,但又觉得这不是他的作风。
这么晚了,再劳烦靳韫言送她回去确实有些折腾,她干脆顺势说要去住酒店。他偏偏还要问她能走吗?
她说能。
如果不能的话,他准备怎么办呢?
靳韫言送她过去,登记完身份证前台以为他们是情侣,毕竟半夜来开房的人她都见怪不怪了:“两个人入住的话,这位先生也要登记一下身份证。”
他那样体面绅士的人,偏偏听了这句话只字不言,只等着她来解释。
薄夏想起刚刚的事儿只觉得更尴尬了一些:“他不入住,只是送我过来。”
“好。”
靳韫言看着她的耳朵忍着笑意,让她在旁边坐会儿。薄夏不明所以地等了一会儿,过了会儿靳韫言买了点宵夜饮料还有解酒药回来,他东西也不给她,说要送她上楼。
他是那样体贴入微,好像天生会照顾别人。
人和东西都送到,靳韫言让她早点休息:“下次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个电话。”
她说好。
只是心里却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到那个地步。
靳韫言看穿了她的想法,看起来她以为自己只是客气,回答得也很敷衍。这么久以来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她从来没寻求过自己的帮忙,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跟春笋似的拼命往上窜,再坚硬的瓦片也挡不住她。
可偏偏又那么难得地在世俗里保留着那一份倔强,其中的苦和累半个字也不说,像是跟谁较劲一样。
“您回去小心点。”
他单手插着兜,上下看了她一眼后才后退半步缓缓点了点头。
几日后的台球厅里。
靳韫言坐在一旁,心思明显不在这儿。周清樾问阿言这是怎么了,换来的是盛驰“思春”的回答。
他抬起眼,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刻在脸上。
几个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旧相识,对对方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周清樾没看他,面无表情地攻击:“你以为阿言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