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表情有微妙的变化,笑着说:“可能是我拍照技术不好吧,你们找个专业摄影师帮你们。”
“专业”两个字还带着重音。
说完薄夏抬眼看向靳韫言:“走吧。”
他笑着垂下眼睑:“好。”
送她回去前靳韫言带她去吃了早餐,她有些晕碳加上熬夜的缘故哈欠打个不停,连跟他告别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睁
不开。
靳韫言等她上了楼才踩下油门,一直到回到家将外套从车上拿下来,口袋里掉出一片红色,他捡起,发现是一个不厚不薄的红包。
里面放着她装好的压岁钱。
看起来是早就想好送给他的,并不是临时起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趁着他不注意悄悄放在了他的口袋里。
他站在原处垂眼看了红包许久,心底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划过。
大概是他这样的家庭并不缺钱,因而过年的时候也不会特意注重这种仪式感,更何况他也早就失去了能给予这些的人,以至于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靳韫言眼底泛起柔和的笑,也不知道她是出于还人情还是其他目的才给的压岁钱,一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那个新年他们过得都难得轻松,以至于年后上班薄夏这样的工作狂也难以适应。手上工作太多,她即便状态有点不在仍旧在处理工作,孟叙白有约她出去吃饭被她拒绝了。
他打趣说约她吃一顿饭可比约那些客户还难,她说哪儿能呢,隔天就拎着外卖盒在他办公室里吃了一顿,弄得孟叙白无语又好笑。
就连后来有圈内手上有项目的老总请薄夏去吃饭她也找了个理由没去,下属问她原因,她解释先前被这人溜了半个月,浪费精力陪对方吃饭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他们有些人也不过是看上了薄夏端庄大气,将人带出来充场面而已,饭会吃,项目只字不提。
那时她在繁忙空隙之中难得地想起了靳韫言,莫名地将他和那些人对比,想以他的涵养就从来不屑做这些事情。
只是她将他想得太好,从来不肯去深想他矜贵自持背后的傲慢冷漠。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越无心饭局越有人约她出去吃饭。
下班后薄夏收到温心的电话说出来参加个聚会,她这段时间并不是很想去参加这种场合,但还是因为温心没拂她的面子。
等到了地儿,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时错愕地站在原地。
只见周随野长腿大开地坐在她正对着的沙发上,见她进来带着点儿痞气地歪头笑着看她,左边是斯文的靳韫言,右边除了笑得俏皮的温心还有孟柔槿和其他同学。
她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脑海里的画面和眼前的重合,让人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还发呆呢?”周随野走过来搂住她脖子,“看见哥高兴傻了?”
她没否认,跟着笑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靳韫言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薄夏认真打量着周随野,感觉他跟过去比成熟了不少,肤色也变深了,他们好像都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脆弱莽撞的高中生了。
包厢里提供了酒水,他们还像很多年前一样组局玩狼人杀。薄夏还记得那时候她不会玩这个游戏,在周随野的指使下利用新手将靳韫言脏出了局。
时隔多年,她已经学会了玩这个游戏,也不再恐惧玩狼。
夜里翻出自己的底牌为狼,她做了个手势说自己悍跳,偏偏这次跟她对跳的又是靳韫言,好像他们两个人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似的。
两个人逻辑大差不差,状态都很好,但薄夏毕竟有同伴,只要能骗到外置位几张牌就能拿到警徽。于是她甜言蜜语各种哄骗,疯狂给周随野温心他们洗头,成功拿到了警徽。
靳韫言出局的时候倒没有生气,仍旧理智地在盘逻辑。他按灭了桌子上的灯,看着她继续操作,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