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
“是没有跟他呆的久了,还是没有像他那样坏?”
明明只是确认,可话语里却好像掺杂着暧昧的气息。薄夏隐约之间察觉到哪儿不对劲,可偏偏那丝情绪像是指尖划过的水怎么也攥不住。
恰好这时车厢里的音乐放起了富士山下的那句——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1]
她侧过脸看了他半晌,却始终不能在他的眼神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最后薄夏没有深究,说:“都没有。”
他眼底浮上笑意,问他们这些年没怎么联系吗。薄夏说偶尔联系,接着感慨人与人大部分都只是萍水相逢,也许缘分都是暗中被写好的固定值,想要有个好的结局缘和分总是缺一不可。
她的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好像说他们之间也是。
“那时候你和他走得那样近,任谁看了都觉得你们是一对。”
“……”薄夏认真地说,“这说明你们有偏见,不允许异性朋友之间有真的友情。”
可惜靳韫言心里的偏见仍旧没有消除,鼻息发出轻微的声音:“所以后来偶尔会想着照顾朋友喜欢的女孩。”
所以后来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自己,他一时之间其实并不相信,疑心那是旁人的恶作剧,直到他拿到了那个属于她的日记本。
他那样的修养,怎么也看不下去旁人因为他难堪,才为了她解围。
可如今再回想,靳韫言突然之间发现,他的心境竟有些大不一样了。
他好像并不希望周随野对薄夏再有任何的想法,更不会把她当成朋友喜欢的人,甚至觉得有些可惜,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再多了解她一点。
只是靳韫言又不得不承认,爱情本就是一场天时地利的迷信。
那时候的他们没有发生故事,无关遗憾与错过,只是那不是最合适的时机罢了。
薄夏问那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意外吗?
他诚实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因为喜欢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狂妄了,若是以前的薄夏一定会觉得伤感,觉得那么多人仰望他,而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可如今,她已经无心风月,爱意的消散让她重新找回了自我:“那是不是证明,我眼光很好?毕竟优秀的人才会看上另一个优秀的人。”
曾经的那些苦涩和执念,似乎在这些再平常不过的谈话里消散开了。
得不到会难过吗?
正常人都会。
可是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明白遗憾有时候比美满还要是更好的结局,得不到的东西反而会在心里永远珍贵,不是吗?
她宁愿要他永远做自己心里高悬不落的月亮。
也不要月亮跌入红尘。
眼见着快要目的地,等车完全停好,她解安全带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人略微沙哑的嗓音——
“那看来过去的我,实在是眼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