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意站在电梯的最里面,只觉得世界可真小。
出了电梯顺着走廊走了两步,就听到护士在训斥一个家属,“那个家属怎么回事?医院里不准抽烟,把烟灭了!”
陈遂意顺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弓着背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茂盛,应该正值壮年。
但是很奇怪,这样一个中年男人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
黑中掺白,显得有几分突兀与不和谐。
听到护士老师的大声斥责,男人吓得身子一抖。
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烟还夹在手上,呆呆愣愣地看着护士走过来,皱着眉又重复一遍。
烟灭了。
男人慌忙点头,狼狈地摁灭烟头,终于令得护士的眉松展。
“家属,医院里面不准抽烟,记好了。下次真想抽,去专门的抽烟区域。”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但背还驼着,听到护士的话,他连连点头应声说好。
护士满意离去。
陈遂意之所以迟迟没有收回视线,是因为她总觉得男人的眉眼有几分眼熟。
浓眉大眼,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导致陈遂意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可直到男人捂着脸无声落泪,陈遂意也没想起他到底像谁。
不是……
陈遂意有点讶然。
怎么哭了?
他怎么说哭就哭了起来?
男人哭得压抑又沉默,大手捂住脸,陈遂意看不清他的表情。
若不是那微颤的肩头和指缝间漏出的眼泪,陈遂意真没想到他会突然哭了起来。
为什么?仅仅是一支烟而已,他就哭成这样?
陈遂意曾为他短暂驻留,最终却还是毫不留情地抬步离开。